楚墨轩看着面前娇俏的面容,渐渐的跟脑海里那张幼稚的脸庞重合,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之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样一算的话,年龄也对得上,而且叶梓萱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不存在姐妹这一说,她就是当年帮自己躲过那一场劫难的女孩。
楚墨轩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见到救命恩人的喜悦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消散了。
若放在别的情况之下,他肯定会好好的回报当初的恩情,可叶梓萱不仅仅是救他于水火的人,也是知道他秘密的。
年纪小的时候,可能还不懂当年那件事的意义,可如今叶梓萱已经长大成人了,只要结合他现在的身份稍加猜测,就能够知道他是个假太监。
这个秘密,除了誓死追随他的那些死士,没有任何一个活人知道,若是别的事情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但这件事不能抱有一丝的侥幸,只要出一点的差错,透露出一丝一毫的讯息,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死。
而他筹谋的大业,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想要不战战兢兢的活着,楚墨轩没有别的路可选,除了推翻武家的江山,自己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
置。
杀了叶梓萱灭口,这是依照他现在的处境,最正确的选择,他也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却传着一阵又一阵的钝痛。
“在看这栋宅院,好像跟周围的不太一样。”楚墨轩带着试探回答了叶梓萱的话。
而叶梓萱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她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但并没有关于这件往事的片段,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座院子,“是不一样哦,就这一栋破破烂烂的。”
“走吧,回去吧。”楚墨轩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所以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楚墨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问一遍,无论怎样的回答,为了保险起见,他不是都应该动手吗,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现在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周围的屋子里都住着人,说不定就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楚墨轩在心里这样想着。
其实不过是借口罢了,他想动手的话,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喔,好。”叶梓萱对于他的提议是完全没有意见的,本来就没打算再继续走下去,跟他这个闷葫芦散步,简直无趣极了,这绝对是最
后一次。
但不得不说,这次散心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叶梓萱没有再想着清云的事情,只不过同行的楚墨轩,多了一桩心事。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范翠桃她们已经在家了,众人看到一同回来的两个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毕竟是两口子嘛,一起从外面回来很正常啊。
原本还怕她们调侃的叶梓萱,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里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按理说,作为表面上的夫妻,私底下清清白白的两个人,她不应该有这种担心才是。
跟大家在一起用完晚膳,叶梓萱早早的就洗漱完去休息了,她感觉身体累的很,没有一点精神,应该是最近连轴转身体有些吃不消,并没有当一回事,想着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一直关注着她的楚墨轩,见叶梓萱房间内的烛火早早的就熄掉了,还有些疑惑,这不应该是她往常的作息才对,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楚墨轩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又等了等,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摸进叶梓萱的房间,他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靠近
,手上并没有带着任何凶器,对付这样的一个弱女子,他还没到要借用外力的时候,那样纤细的脖颈,只要用力一掐,就能让人没有了呼吸。
楚墨轩已经在床边站立很久了,迟迟没有掀开床幔,行事干净利索的他,竟然也有这么拖沓的时候,跟叶梓萱相处的时光,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放映着。
深夜留着的那一盏灯,温在锅内的饭食,一次次在夜间给他开门的身影,好几次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
什么时候两个人竟然有这么深的交集了,叶梓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楚墨轩的心里酸涩的厉害,明明没有受任何伤,心口处却比插了一刀还痛。
楚墨轩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他的心反而比谁都要狠。
他用手拨开了床幔,右手朝着叶梓萱的方向伸去,很快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只要稍稍一用力,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可楚墨轩很快就松开了手,反而摸了摸叶梓萱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比之前感受到的还要灼热。
叶梓萱发烧了,并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本来这几天就没有好好
休息,下午的时候,又小跑了那么一阵,出了一点薄汗,再吹了冷风,几相交加,可不就受了风寒。
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只要放任不管的话,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要想把人救回来就有些难度了,至少普通的大夫是无能为力的。
楚墨轩要是再添一把火,打开窗户,掀开叶梓萱的被子,就能使她的病情加重,到达药石无医的地步。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甚至都不怕有人发现端倪,楚墨轩是一个懂得抓住机遇的人,肯定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就像很多人都知道好好努力才是正确的,却做不到一样,楚墨轩用被子把叶梓萱卷了起来,抱着人就往外边走,行动之间甚至用上了轻功,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到了京城最好的医馆前。
“大夫,开开门,救命。”他用力的拍打着医馆的大门,声音之大,周围的人家都被从睡梦中吵了起来,就在医馆后院歇息的大夫,自然也被叫醒了。
他做了几十年的大夫,这样的事情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就算是被打扰了清梦,也没有半分恼怒的神色,动作迅速的趿着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