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是急用的,如果明天借不到,就只能再去镇上一趟,又要浪费花一上午的功夫,叶梓萱便决定碰碰运气。
这好像还是叶梓萱第一次问他家里的东西,不是首饰,不是布料,也不是银子,反而只是一口陶罐。
这些年来,求到楚墨轩门下,要权势、官职的人数不胜数,唯独没有要一口陶罐的,也算是稀奇。
他思索了一下,陶罐还真的有,好像被他堆到了杂物间里,已经不记得当初是用来做什么的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堆了多厚的灰。
“你要用来干嘛?”他没有立马答应。
见家里真的还有,叶梓萱有种被惊喜砸中的感觉,今晚上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我做的酸笋有酒楼肯收,这不,准备多做点拿去卖。”
她这般说,楚墨轩下意思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那里堆了一大堆的笋子,昨天好像还没有,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挖回来的。
叶梓萱手上的那些伤口,他大概猜到是什么弄的了。
“就在杂物间里,你要用的话自己去找。”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
“行。”陶罐到手,叶梓萱也不管他的态
度了,想来是对自己做生意的事情有点意见,这个时代的男人,没人喜欢自家的女眷去外面抛头露面的,虽然她们只是表面夫妻。
这之后,两人就各自洗漱去了,事情解决了,叶梓萱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主要还是今天太累了,躺在床上,她是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整个手臂酸痛的厉害。
闭上眼睛还没一会,人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甚至还开始打鼾。
翌日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像是车轮碾压一样,甚至再也不想碰锄头一下。
不过,叶梓萱今天也没打算再去挖竹笋,竹林里剩下的那些还太小了些,不着急,让它们再长长。
推开房间门,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楚墨轩的身影,这人平日里在家的时间不多,尤其是白天,她早就习惯了,没想到今日倒能见到人。
就是不知道他站在院子里干什么,晒太阳?
楚墨轩刚送走信鸽,回头就对上了叶梓萱的眼睛,人没有一丝慌乱,他有听到来门的动静,那时候信鸽早就飞的没影了。
“早。”
“早啊,你今天不用出门?”见他破天荒跟自己打招呼,叶梓萱下意识的回了一
句,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好像有些不妥当。
两人还没熟到互探踪迹的地步,尤其是楚墨轩的行踪是秘密的情况之下。
“不用。”楚墨轩看了她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敞开了窗户,院子里的景色尽收眼下。
等他走了之后,叶梓萱感觉自在了不少,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美好的一天从吃早餐开始。
最近的天气很是不错,虽然晚间会下雨,但白日里都有一轮暖阳挂在苍穹。
叶梓萱靠着墙坐着,慢悠悠的给自己缝制手套,时不时拿到手上比划一下,眼中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即使带着有色滤镜,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手套做的好,只能慢慢调整,还好只是用来干活的时候戴,不用拿出去丢人。
只是小件的东西,她倒腾大半个时辰终于是做好了,将手套戴到手上,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她的手也不是那么的不灵活嘛。
前期工作都做好了,叶梓萱便开始干活,这次她吸取教训,没有再用手直接剥笋壳,倒是不觉得这事情难做。
一下又一下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她整个人都跟没有灵魂一般。
楚墨轩时不时往院子
里看一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总觉得叶梓萱不应该局限在这农家小院里,做着这些枯燥的活计,而是应该在外面的世界里大放异彩。
呵,他自嘲一声,自己这是没睡醒吗,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真要说也不是不可能,他以太监的身份,不也是做到了权侵朝野吗?谁人见了他,不是恭敬的称一声“九千岁”。
叶梓萱完全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过了许久,终于把笋壳都剥干净了。
起身准备去提桶打水,却因为坐了太久的时间,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脑袋发懵,眼前一片漆黑。
这熟悉的感觉,叶梓萱知道自己是低血糖了,靠在墙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摸到厨房找了一颗冰糖塞到嘴里。
营良不良是一方面,她也没有注重,刚刚应该缓缓的站起来的,这还是在家里,要是在河边洗衣服来这么一出,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命都要没有了。
等走到水缸旁边,她才发现,水缸里早就有满满的一缸水了,哪里还需要她打水。
叶梓萱抬头往楚墨轩的房间看了一眼,这有男人在家还是不一样的,不过,以前他在家的
时候,这水缸也没有满过呀。
既然不用出门了,她便一股脑的把前期的工作都做了,然后就开始去杂物间找陶罐。
说来这杂物间她还没有进去过一次呢,走近一看,门上还上着一把锁,这真的,院门都没锁,也不知道这杂物间有什么好锁的。
叶梓萱并没有去找楚墨轩拿钥匙,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就这锈迹斑斑的锁,有钥匙都不一定打得开,她连锁眼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这道门多久没打开过了。
四处环顾了一周,她往左边走了两步,捡起一块大石头拎在手上,还掂量了一下。
然后就朝门上的锁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锁掉在了地上。
正在思索的楚墨轩,被这边的动静打断了思绪,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放眼望去的时候,视线定格在了那块石头上面,到底是没说什么。
叶梓萱走到门边,伸手推了一下,随着她的动作,房间门被打开了。
“咳咳咳。”她掩住口鼻不停的咳嗽,真的是失策,忘记久未打理的房间会有灰尘了,没有早做准备,才会这般的狼狈,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有多么的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