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射三次后,蓝镜朗声道:“我家王爷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如此报答星野将军一箭之恩,不知星野将军可还满意?”
夜风和海峰直接喷笑出声,夜霜几个硬是憋着笑继续唱“大海啊故乡!”
星野赫面如菜色,沧澜国将士们的战意越发的弱了。
就在此时,忽听北堂君临那熟悉的声音道:“本王随口一说的话,王妃竟然理解如此透彻,还学以致用,本王深感欣慰!”
蓝镜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北堂君临何曾说过这话,她不过是气气星野赫罢了,这人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嘴上却乖巧道:“臣妾参见王爷!”
冥王军尚未参战的将士们齐齐跪拜“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免礼!”
北堂君临免了大家的礼,飞身到蓝镜身边,长臂一伸,就揽到了怀里,遥遥望着星野赫“自你上次在雍都自取其辱还不足一年,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又来找虐了,本王的王妃招待的可好?”
星野赫几乎咬牙切齿“劳江都王惦记,江都王妃于本将军甚好!”
北堂君临冷笑一声,二话不说,飞身跃起,朝星野赫一掌轰过去,星野赫竟然直接被打落水中,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蓝镜咬牙“你不耍帅会死啊?”
北堂君临仙气飘飘的落在蓝镜面前,无辜眨眼“啊?”
“两军交战,你把他打走了,这些沧澜国将士怎么办?”
那边星野赫的人已经下水救人了,蓝镜现在只祈祷星野赫没死,否则,和沧澜国的战局就成僵局了。
“你连射三次都没射中他,本王以为你想射死他的?”北堂君临无辜的小眼神儿看着蓝镜。
蓝镜气到叉腰“就那么点距离,我射不中他,开玩笑呢?”
“撤,快撤!
”
海面上撤军的命令吸引了蓝镜和北堂君临的注意力,让两个人无法再争执下去,夜风趁机道:“王爷,怎么办,是让他们撤还是乘胜追击?”
北堂君临冷冷道:“给他们个教训,别赶尽杀绝。”
夜风领命而去,蓝镜不解道:“星野赫此举明显就是携私报复,对于这种人,为何还要手下留情?”
“携私报复的是星野赫,不是沧澜国的将士,去年过后,本王派人去沧澜国了解过,沧澜国主虽然年幼,却并无兴兵侵犯他国之意,这一次,想来又是星野赫不安分了。”
北堂君临的话让人惊讶“本王适可而止,是给沧澜国一个警告,也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能及时整顿内政,遏制星野赫的野心的话,两国之间就不会正式开战,于沧澜国,于九州国都是好事。”
蓝镜听的直点头,虽然似懂非懂,却还是颇为敬佩的道:“你果然是天生的统治者,而我,只会是一个日渐成长的将军。”
北堂君临笑“此话怎么说?”
“你心里有九州和天下的未来,而我心里,只有自己的小世界。”蓝镜轻笑着道:“这一点,我确不如你。”
两个人站在码头上守卫站岗的地方凭栏而望,蓝镜第一次没有言语戏谑,认真的承认了北堂君临的优秀之处。
北堂君临反倒有点尴尬“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了,严肃的都不像你了。”
蓝镜嗔怒着瞪他一眼“我难得深沉一下,你就不会配合一下吗?”
北堂君临失笑连连“好好好,你继续深沉,本王配合。”
蓝镜还真就本着脸去酝酿情绪,下一秒,自己却先破功笑了出来“气氛全被你搞没了,深沉不下去了,走了,打扫战场!”
北堂君临笑着揽着蓝镜的肩膀往
下面走,踏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蓝镜侧首问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五千。”
“你的五千冥王军跟星野赫的三万大军抗衡?”蓝镜惊讶道:“冥王军这么厉害的吗?”
“五千人对抗三万人,赢面不大,但只是短时间内将敌人阻拦在海上,却是绰绰有余。”
北堂君临边走边道:“海域两城相距不远,两者的地理位置于九州国而言同样重要,总不能为了定城而将海城置于险地的,你又怎么知道,星野赫带兵攻击定城的时候,会任由海城安然无恙呢?”
蓝镜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念头却是在脑海间一闪而过,再去捕捉,就已经无影无踪了“所以,你是想说,海城和定城都不能没人,可如果星野赫下次来犯的时候,带的人比今日还多呢?”
“人数上不占优势,那就只能在战术上创造优势了。”北堂君临对蓝镜道:“今日是海峰出来的仓促,没来得及安排,定城和海城的冥王军一向擅打水战,此战后,星野赫至少会安分三五日,咱们趁着这几日将战船都拉出来,水陆双方布防,届时,星野赫再来,就不只有岸上的冥王军招待他了。”
“前后夹击?”蓝镜听的直点头“的确是个办法,星野赫的报复心很重,我看,下一次,咱们可不能这么不痛不痒的就放他走了,怎么着也得扒他一层皮,否则,他一不高兴就来袭击九州,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安生日子啊?”
蓝镜的意思是星野赫若是再举兵进犯定城,就让他损兵折将,把他打痛了,让他放弃打九州国或者说是定城的主意的想法,北堂君临却冷冷道:“再有下次,本王让他有去无回。”
蓝镜一噎,顿时有点无语,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可是,对方好歹也是堂堂沧澜国的上将军,他怎么就说的那么轻松呢?
转念一想,北堂君临一掌就把星野赫打个半死,说不定,还真有能耐让星野赫有去无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高兴就好”来,气的蓝镜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在北堂君临狐疑的眼神中闷头往定城驻军府衙走。
整整两天一夜,蓝镜都在高度的紧张中度过,忘了疲惫和饥饿,战事一结束,所有的感官都重新回到身上,蓝镜直接瘫在了那软软的贵妃榻上。
夜雪和夜霜被她赶去休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北堂君临两个人,蓝镜眼大无神的盯着屋顶“当初星野赫离开的时候,你还特地派人去保护夜阑公主来着,结果如何,夜阑公主小命儿可保住了?”
“星野赫自然是不想给夜阑公主活路的,暗卫们在半路上救下夜阑公主,也是在她的带领下暗卫们在去了沧澜国,也是两个月前才回到九州,若不是暗卫带来的情报,本王今日便要了星野赫的命,又何须担忧他再带兵进犯?”
“你之前就说过,开疆扩土开不到沧澜国去,占了那地方不划算。”蓝镜扭头看着北堂君临,慢悠悠道:“所以,你打算怎么给星野赫致命一击?”
“我们还不知道星野赫下一步作何打算,这个得从长计议。”
蓝镜点点头,的确,一个成熟的作战计划是凝结了数名精悍将才的心血的成果,北堂君临才匆匆赶到定城,哪有什么作战计划。
鏖战两天一夜,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蓝镜点头后,就直接睡过去了,北堂君临还说呢“你是怎么想到在战场上带人唱歌的?”
话说完,久久没有呼应,仔细一看,蓝镜闭着眼睛已然沉沉睡去,北堂君临哑然失
笑,拿了被子给人盖上,细细端详蓝镜的睡颜片刻,离开了房间。
定城驻军府衙书房,北堂君临推门而入,就见海峰跪在地上,夜风则站在一旁,待他走到书桌后面的位置上坐定,海峰立即道:“属下渎职,请王爷降罪!”
“大战过后自己去找夜风领罚,先起来告诉本王,这几个月定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居然会被一个漏洞百出的假冒货给冒名顶替了?”
如此直接又白目的话从北堂君临口里说出来,海峰差点又没跪了,勉强站直了身子,海峰愧声道:“属下惭愧,三个月前,属下发现定城海港时有生人混进城内,便独子一人前去海港查探,结果就发现已经有十几个沧澜国之人在定城隐匿,本想传书王爷,却不料竟然被他们打了闷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书房的密室里了。”
“堂堂冥王军的少将军竟然被人打了闷棍,你可真给本王长脸!”北堂君临嫌弃道:“那个假冒货可问过你什么情报?”
“有。”海峰点头“他问的最多的是定城的海防,属下咬死不说,后来他问的就有些奇怪了,有时候问王爷何时到定城,有时候又问王爷和王妃大婚的时候,王妃有没有送什么贵重的礼物给王爷,几乎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王妃展开的。”
海峰说到此处也是委屈至极“可是属下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王妃,对于王妃,除了名字和明镜公主的身份,几乎是一无所知,也就是这一点惹恼了他,才对属下动了刑。”
北堂君临才不管他委屈不委屈,又追问道:“他可在你面前提起过《九州策》?”
“有的!”海峰猛点头“他说王妃无银钱权利傍身,如果想让王爷看中的话,王爷唯一入眼的就是《九州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