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教你灵法,让你不必依靠别人,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桑辞最近看着涂山凌练剑,实在是无聊,便在脑海里地开始研究怎么用较少的灵力 施展复杂的灵法。
御风诀,是他最先拿来试验的。
“作为回报,你每天早上都给我带一朵新鲜的花。”
涂山珩愣了下,接着眼眸亮了起来。
因为母亲爱吃百花糕,所以后院种了好几块花田,最不缺鲜花。
“好。”
涂山珩一直很孤僻,没人陪他说话,他就不哭不闹,安静地待着。
但他内心渴望像其他人一样能够走来走去,去看看书画里的山河,去体会文字里描绘的烟火气,而不是去哪里都要靠下人抱着,被困在小小的后院。
桑辞见涂山珩明显有了精神,咧嘴笑道:“我教你灵法这件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
“很乖。”
从那天以后,桑辞就再也不用自己去找花。
涂山珩是个守承诺的乖小孩,每天一睡醒就会让下人摘上一朵新鲜的花放到院落里桌子上。
桑辞取走那朵花,再给放进涂山凌书桌上的花瓶里。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过了一年。
桑辞十三岁,他个头变高了,足有一米六五。
黑发白肤,身姿修长,容貌比之前更为精致,也更有蛊惑性。
原本圆润的眼型变成了微扬的杏眼,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似新月,懵懂可爱,又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媚。
桑辞为了让他的身体更有吸引力,连身上小时候打架落下的疤痕,都偷偷用药膏淡化。
没人不爱好皮囊。
赏心悦目,也增加食欲嘛。
桑辞更加放肆地靠近涂山凌。
涂山凌在书房里看书写字,他就坐到窗户边,拿着从县城买来的图画书看,经常看着看着就靠着窗户睡着。
涂山凌被其他女人示好,他就跳到两人中间,直接用鞭子把女人捆着,再捂住嘴。
……
“下雨了!”
耳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喊叫声,桑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因为坐在窗户口,没有遮挡,他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
桑辞揉了揉肩膀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书房内。
淡蓝色的飘逸长衫,高高竖起的银发,涂山凌仿佛不知道下雨了一般,拿着只细毫毛笔正在画画。
“可惜了,是个连下雨都不会说一声的哑巴。”桑辞嘟囔道。
自从那天他当书童告白,涂山凌再也没主动同他说过一句话,用冰冷的脸、固执的沉默来面对他,企图让他打消主意。
雨越下越大。
桑辞旁若无人地爬到窗户上,再跳进了书房。
他看着涂山凌的侧颜,道:“外面下雨,我进来躲雨。”
涂山凌这才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哑巴扮演到底。
桑辞今天穿了件全黑的衣衫,发型只是用红绳绑了个高马尾,因为腰上缠着他的黑色长鞭,细窄的腰身便显露出来。
涂山凌尽管克制自己不要再看,视线还是不由地落在他有些苍白的脸颊,还有那过分细的腰身上。
太瘦了。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涂山凌收回视线,屈指隔空又敲了两下门口的铃铛,让后厨送点心过来。
桑辞见他突然敲铃铛,对涂山凌喜欢吃点心这一事实更加确定。
桑辞迈步走到窗户旁的书架下坐着,翻开手里的画册继续看。
今天早上,他看完涂山凌练剑,想起自己长个了,得下山买几套新衣服,便带着瘸腿的老仆一同下山。
逛完布料铺,定制了十套新衣服,等待取衣服的时间,桑辞就跟着老仆去了地痞常待的地方。
幸运的是,曾经害死老仆儿子的地痞们还在。
桑辞话都懒得说,老仆指一个人,他杀一个人。
长鞭掠过,躯首分离,任由鲜血分溅到他的身上。
他今天特地穿了一身黑,耐脏得很。
……
桑辞翻了两页书,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虚弱到淋了点雨,就着凉,开始头晕,还有点想咳嗽。
桑辞把画册盖到脸上,压住嗓子里涌上来的血,强迫自己微微仰着头睡觉。
他不能在涂山凌面前咳血。
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
窗外的雨,在傍晚时分停了下来。
书桌上的两盘点心,原封未动。
涂山凌没想过桑辞会睡一下午,偶尔侧过脸看,想要把他叫醒,让他滚回家去,可始终没能开口。
桑古送来晚膳,见他家少主坐在院落里发呆,奇怪道:“少主,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涂山和有苏两族虽然是狐神后代,比常人更强大,但处境并不乐观。
有苏一族行事乖张,到处做坏事,无视权法,这些年来皇族暗中颁布了死杀令,派人在各地去捕杀他们。
他们不怕死,但害怕自己的孩子受连累,就把自己的孩子留在山上的村子里。
而涂山一族虽然行事低调,但皇族依旧忌惮他们的实力。
让族长去做国师,说好听点,是辅佐皇族造福百姓,说难听点,就是人质。
少主还没到三岁,就被老爷和夫人送回狐山生活。他们害怕少主成长得过于耀眼,被皇族盯上,直接痛下杀手。
少主从小就被教导,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凡事不动于色。
今天竟然会发呆,所以桑古才忍不住问。
涂山凌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上浅浅的暗影,“古叔,小孩子不听话该怎么办?”
桑古愣了下,明白素来成熟懂事的凌少主在烦恼什么。
自从桑辞出现,少主明显比以前要更像个孩子,神情也比以前要更放松,没有那么紧绷着。
宝剑太钢,则易折;弓弦太紧,则易断。
桑古轻声道:“少主,小孩子不听话,可以打可以骂,但绝不可以丢掉。”
涂山凌低低地嗯了声,站起身来,“古叔,你再送一份碗筷过来。”
夜色降临,月光从半敞开的窗倾洒入屋,书架的影子被拉长,蔓延到涂山凌的脚边。
黑衣的少年坐在地上,身上也落了一半的月光。半张脸被画册盖着,看不清睡颜。
“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