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自行离开。苏秦收起自行车，永久牌的。有辆自行车后，以后做事就方便多了。随身空间也要尽快升级，争取搞几辆汽车或摩托车，那才真的是出行自由。
苏秦看了一下手表，晚上10点半。周围很安静，没有行人，路灯昏黄，隔着老远。月黑风高，时间刚刚好。
苏秦慢慢围着九爷所住四合院走了一圈。从规模规制来看，不像贝勒爷府邸。这处四合院大概只有三进。从呼吸频率判断，里面住了老少男女八口人。
苏秦用布蒙了脸，只露眼睛，轻身翻进院里。
院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他几乎熟门熟路地走向正房的一处卧室。
里面隐隐约约有老人咳嗽的声音，显然人睡得并不踏实。
苏秦断定这就是九爷。
他伸手轻敲了几下门。
“谁呀？”老人醒转，疑惑叫唤。
“九爷，你的事情发了。开门后，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有危险动作，你的家人性命在你自己手里。”苏秦握着枪，倚在门边靠墙说道。位置很安全，里面的人有什么手段也攻击不到他。
稍等一会儿，灯光亮后，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旧式排扣精美棉服，颤颤巍巍的老人映入苏秦的眼帘。
“好汉爷一定不要激动！咳…咳…您是八哥找来的吧，他给多少价钱，我翻倍给您。”老人见到有个蒙面人举枪对着他，惊慌道。
九爷并不是苏秦想象中的那种样子，他本以为其是个老奸巨猾，身体硬朗，握着两颗大铁胆的地下枭雄。但从健康程度看，这人身体非常虚弱。
“八哥是谁？”苏秦问道。
“金溥贤，嗯，就是金一趟，我们是堂兄弟，他行八。我叫金溥德。”老人赶紧解释。
看来这里面的故事有点复杂，九爷和金一趟应该原姓爱新觉罗。苏秦讶然。
这时，苏秦听到其他屋里有动静传来。老人情绪激动，声音有点大，把其他人惊动了。
“你把其他还剩下的人，都叫起来，集中到你的卧室里。都老实一点，老子和守在外面的兄弟，只想要钱，不想要命！”苏秦威胁道。
“好，好，一切听您安排。”老人赶忙应承。
“金环、金瑶，快起来，把人都叫起来，到我卧房来…小声点，不要惊慌，不要哭闹…”
苏秦握着枪，看着老人指派家人。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恶人。不像劫富济贫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在婴儿哇哇哭叫声中，全家人都被老人叫进他的卧室。
苏秦现在也只有将恶人的样子做到底了。究竟最后是不是虎头蛇尾，他要再了解一下情况。
“人都到齐了？”苏秦明知故问。
“好汉爷，不敢欺您，这是我儿子金环，这是我儿媳和小孙女，这是我女儿金瑶，这是我两个内人。”九爷一一介绍。
众人衣衫不整，脸色惊恐。一家人穿衣都很旧派复古，其中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在苏秦眼里都算容貌出众。不知道老人是如何家教的，其儿子儿媳和女儿，均没有年轻人的朝气，显得很是怯弱。尤其是金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病怏怏地被搀扶着，苏秦一个眼神，吓得他如弱小的兔子，直哆嗦。苏秦看了一眼，知其人已病入膏肓。怀抱婴儿的少妇，见婴儿啼哭不止，犹豫了下，手忙脚乱给孩子喂奶，朝苏秦哀求道：“小楠，她应该是饿了，马上就不吵着爷。”含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苏秦差点整破防。
“九爷，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苏秦盯着老人问道，用上了技能。
“不敢当爷。太祖爷当政，咱一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每天帮着博物馆整理一些祖宗遗产，哪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除了跟八哥偶有吵架。”九爷叫屈。八哥金一趟的“再造金丹”卖得太贵了，明知道金环一直靠“金丹”吊命，也不肯念亲戚之情降价。
“你好好想想，真没做过吗？”苏秦再次确认。
“要说早年，确实做过一些混账事，比如抢娶了小莲做小。”他指了指那个中年妇人。“还有吸烟膏，败了一些祖产，把母亲气死了……”九爷似在回忆，浊眼里带着泪。
看来这真是一个糟老头子。苏秦也不想管他与金一趟之间狗屁倒灶的事了。九爷找刘二谋划“再造金丹”的事，也确实叮嘱刘二不要用强。商业上的反推破解在后世并不少见，何况是在这个年代。
“你跟刘二关系很好吗？他针对我的朋友做了一些事，也跟你有关。”九爷这边的事只能虎头蛇尾，苏秦对刘二的兴趣更大了。刘二如果人品还过得去，收为真的小弟也不是不可以。德胜门外的鸽子市，暗中掌控也不错。
“刘二啊，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建国前，他自个儿是个小乞丐，却带着一帮更小的孩子在垃圾里觅食。我呢，当时的家业败了些，家人散了很多，让我看清了一些人和事。看刘二比较顾小，觉得应该是个实诚的孩子，就不时暗中救济一下，想着家业能在我手上重新兴盛起来，也能收些忠厚的跟班。刘二搞鸽子市那些事，我教给他一些规矩，他也听了。太祖爷当政，天下变了，上下皆需顾好，行事尽量不要强人所难。他如果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我让他一定赔礼。”九爷老脸一红，躬身缓缓说道。说完，他肉痛地摘下手上的一个翡翠扳指递给苏秦。
刘二这人大的错误应该没犯过，还需多次观察了解。他的那些手下也要甄别一下。这些混组织的，难免动一些刀兵手段，否则很难生存，但应该有个基本做人的底线。苏秦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眼里也不是进不得一点灰尘。
苏秦见是精美的翡翠扳指，也不犹豫，顺手接过。清廷遗脉，民脂民膏，送上门，拿就拿了。九爷如果有黄货遗留，他也不想放过。因其不是原本想象的地下黑手，行事毒辣，苏秦决定徐徐图之。不久以后，九爷注定是老右，他的那些遗老遗少朋友，也会打上标签，更会牵涉到家人。到时候，他给些帮助，拿些民脂民膏，不过分。有了刘二的割韭菜渠道，苏秦已经不太急了。
“发现古玩鉴定技能，中级，能源足够，是否复制。”
“复制。”
苏秦内心暗喜，果然是贼不走空。九爷这个老头竟然爆出一个中级技能。古玩鉴定也是一个很好的技能，能够方便苏秦更好地保护一部分祖宗遗产，这本是他的计划之一。未来十多年，有太多的文化瑰宝或损坏，或流失到国外，太可惜了。苏秦心中一动，再好好摸摸手中扳指，原来九爷给自己的翡翠扳指，竟然是乾隆帝戴过的，这是无价的国宝啊。他今日不拿，或许又要遗失海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