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术一脸惊恐的问陆晚晚:"陆大人,您这是……”
陆晚晚无视身后齐术的眼神,将朱砂放到研磨的石钵中,细细研磨。她轻声开口:“齐术,你去寻三两黄丹放至药方之中,再备全蝎、南星、白附子在一旁视病患病情情况再加。”说罢,陆晚晚转头换上一副认真神色:“你也知道朱砂是剧毒,想必这黄丹的毒性你也是清楚的。是药三分毒,是救命的良药还是取人性命的毒药,其实就看用药之人的心思和手段。”
齐术一副受教的样子:“是。”
其实自从陆晚晚离开太医院,齐术就好久没有接受陆晚晚的教导了,陆晚晚的教学方式总是与众不同的,她忙说:“弟子受教了,不知陆大人是如何快速确认此毒为何物,又是如何得知它的解毒之法的?”
看着齐术一脸的求知若渴,陆晚晚将朱砂细粉倒入另一个容器里面,转而拿出其他药材接着研磨起来:“齐术,你不敢用药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马家众人发冷的奇怪症状?”
齐术像是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眼皮垂下之后又迅速抬头看向陆晚晚:“陆大人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呀,只是为何他们会发冷呢?”
陆晚晚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药材磨好之后放入炼丹炉炼制药丸。“你也知道,人的五脏六腑各司其职,你想想,什么地方受损会让人在芒暑发冷呢?”陆晚晚熟练的将柴火丢进炉子,火光在陆晚晚的脸上跳跃,映照出少女绝美的脸庞。世人只知陆晚晚如今处于京城风波的浪尖之上,只是很少有人意识到陆晚晚才十七岁,虽然她的医术已举世无双,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有当年少年宰相白鹤的风采,但是陆晚晚依旧没有满足,因为总有人不让她安静下来。
良久,火势已不再像之前那么猛了,又过了一会儿,火渐渐熄了。陆晚晚打开炉子,拿出药丸,将它们交给了齐术:“拿去就着人参汤给他们服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布满了烧火之后乱飞的碳粉。再说她又在这么热的天气之下又为了炼制解药在火炉旁待了那么久,陆晚晚早已汗流浃背,她摆摆手,说:“我去沐浴,服下药丸后一炷香之内没人死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要来打扰我,明白吗?”
齐术忙答应道:“好的,陆大人。”
陆晚晚在马家的客房沐浴,好在禁军没有要求看着她洗,她此时倒是很感激禁军统领没有死板的遵守那句“寸步不离”的命令了。
门外,沈翎冷眼看着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庶弟,不驱赶也不回应,就是存心要看沈洛白的笑话。
沈洛白低声下气的哀求:“长姐,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见见妻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沈翎不屑的看着那个拥有着绝色容颜当初却不愿为家族谋利,转头就嫁给村妇的庶弟,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若不是看他嫁的村妇如今已是人上人,她定要好好折磨这个不知好歹的庶弟。
想着,她举起了手中还未放下的马鞭,冷冷开口:“庶弟当年拒绝了母亲为你寻的婚事,转头嫁给了别人,我们可是为了这事头疼不已,若庶弟肯向我认个错,跪地求罚,我便考虑考虑你的请求。”
沈洛白知道自己此行绝对会被刁难,只是当众受辱这件事以前能做,现在他作为陆晚晚的丞相大夫郎,是绝对不能做出此等自轻自贱的事情,损害陆晚晚的名声的。况且现在念云那边的行动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沈翎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她现在不敢动沈洛白是因为沈洛白是陆晚晚这个当朝丞相的正夫,但是念云不一样,他和念雨都只能算是陆晚晚买来的小夫郎,若是冲撞了沈翎,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思及此,沈洛白便拱手相辩:“长姐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呢?在下绝无半点对长姐不敬之心,长姐如今已是皇城司的要员,何必如此为难我呢?”
沈翎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洛白,她这个弟弟说是庶弟都是好听的,一个没有过侧夫郎的登记文书的贱胚子生下的弟弟,说出去她都嫌脏。以前面对她的刁难,都只是低眉顺目任打任罚的样子,如今过了几天好日子,却敢顶撞她了。
她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你若是不想见你的好妻主,那我就不与你过多纠缠了,一个有妻主的男子,竟敢不戴纬帽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与我纠缠,真是不知道你学的贤良淑德都到哪里去了。”说罢沈翎转身就要走,沈洛白没想到他的长姐如今这般决然,他向前一步想再挽留,但是沈翎身后的皇城司的人将他拦住了。
“长姐,”沈洛白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沈洛白神色悲痛:“长姐如今正是一副大好光景,可是谁又能知道,曾经沈家的大小姐,是个心狠手辣,枉顾礼法的畜生!”
沈翎被沈洛白成功激怒了,她双眼猩红的转过身来,看着慢慢后退的沈洛白,一步步逼近:“你说什么?沈洛白,有胆子挑衅我就别退缩啊,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我修理过,忘了我的厉害了吧?啊?”
沈洛白看见这样的沈翎,想起了当年在沈家的日子,拔腿就跑,沈翎一声怒吼:“抓住他!”沈洛白自然跑不过那些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抓住了。她们虽然条件反射的遵守命令抓住了沈洛白,但是真正抓住他后却每个人都在犹豫,有个人小声询问着:“头儿,这好歹也是陆丞相的正头大夫郎啊,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翎从她们手中提过沈洛白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不过是村妇的一朝美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跌落云霄,这个贱胚子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连叫我一声长姐我都嫌恶心,如今竟敢当街对嫡出姐姐口出恶言,我教训教训他怎么了?”沈翎一记眼神刀过去,就没人敢说话了。任由她将沈洛白拉到院子一处僻静的地方,她们都纷纷走远,当做没看到。
沈翎也知道此事不妥,不然她不会将人专门拉到角落去收拾,在以往,沈翎的打骂是随时随地的。
她将沈洛白狠狠摔在地上,将人的手腕蹭破了皮,她将短小精悍的马鞭高高举起,使出十分的力气砸下去,一声压抑过后的惨叫过后,身上薄薄的衣衫已经被撕裂,一阵熟悉的剧痛与绝望席卷而来,他身上的那些旧伤疤被陆晚晚好不容易去掉了之后,看来又要添上新的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