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微闪，灵气四溢。
风晏想起来这里之前收到的悟心大师的传信，眸光沉沉，他远远地看了流月一眼，流月似有所感，回过头冲他遥遥点了一下头。
风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复杂地结了一个印，一道纯正的灵气冲阵法中心飞过去。
众人见此也纷纷结印，不一会，七道灵光从七个方向向阵法中心飞去，最终汇聚成一个旋涡。
几乎是汇聚的瞬间，水莘感到自己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不可控制地弯了下腿弯，脸上浮现出恨意，恶狠狠地瞪着流月。
“好啊……好啊……”
流月恍若未闻，变换了一下手势，旋涡向着阵法中心打扑去，耀眼的金光闪过，阵法大亮，水莘猛地吐出一口血。
众人的脸上血色全无，却都隐隐透露出一阵兴奋。
只要坚持下去，灵力不断，就可以……
流月紧紧地盯着风暴中心的水莘，看见磅礴的灵力将水莘压弯，眼眸深处开始出现一丝激动。
这丝激动还未消失，风晏等人的脸上笑容还在，变故却突生。
像是一秒，或许又是几分钟，流月只感到一阵无声的寂静，接着是灵力爆发的余波，众人被炸飞出去。她被狠狠甩到地面的时候不禁吐出了好几口血，身上也被炸出了好几个洞，脸上却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会……除非有人中断了输送灵力……可怎么会？
流月捂着心口，瞳孔突然扩大。
不只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诧异。
水莘支起身子，扶了扶鬓间的乱发，看向了身边的女子。
采烟低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地站在水莘身边，随即抬起眼睫，用毫无光彩的眸子看向众人。
风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危机居然就在自己身边。
采烟……她怎么会？
“师妹！”
罗辰率先喊出了声。
“师妹！你在干什么！快回来啊！这不是你干的，对吧！？”
“师兄……咳咳，师姐，她不对劲……”
顾平支着身子，艰难地说道。
“蛊毒。是蛊毒。”
文远道说道。
流月抬眼看着采烟面无表情的脸。这便是蛊毒吗？可是……弱水门的势力到底是多么可怕，居然可以将采烟变成如此模样？
水莘笑着看向众人，眉眼之间却藏着一股喷薄欲出的怒气。
“喜欢吗？这是我的回礼。”
“我本来想让你们死的痛快点，可我现在后悔了。”
“采烟，去吧。我看你们怎么自相残杀……”
“毒妇！”
罗辰直接骂出了声，采烟舞动着长袖，瞬间冲到了罗辰身边。
风晏咬着牙飞过去，替还在发愣地罗辰挡住了采烟的攻击。
正常来说，丹峰的峰主采烟是没有实力可以与别的峰主一战的，可是此时众人都身受重伤，只有她毫发无损，且风晏不想伤害采烟，一时之间风晏竟隐隐落得下风。
“采烟！采烟！”
风晏一边躲闪，一边呼唤着采烟的名字，企图唤醒采烟。
“呵，没用的，我的蛊毒没有人可以挣脱开的。”
水莘在一旁恶毒的看着他们打斗，漫不经心地说道。
风晏此时又想起悟心的话，心想绝对不能让流月他们再受伤害，采烟也不可以！
“采烟，你五岁的时候被师傅抱来，是我把你拉扯大的。”
风晏的剑与采烟的长袖交缠在一起。
“一百岁的时候你突破了金丹，步入元婴，是我劝你不要一门心思学我，而是追求自己的大道，去学炼丹。”
采烟的长袖扑过来，风晏躲闪了过去。
“……五百岁那年，你跟我说你心悦我……你不记得你师兄了吗？采烟？”
一边的众人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采烟的动作凝迟了一瞬间。
风晏没有注意到，还在絮絮叨叨，一边躲避，一边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去。
“好了，真没意思。”
“采烟，回来。你可太没用了。”
采烟瞬间收回攻势，飞到了水莘身后站定。
水莘脸上噙着笑，满意地看着面色苍白的众人。
“接下来，我……”
话语戛然而止。
“采烟！”
别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风晏直接喊出了声。
水莘回过头，收回了一根闪着蓝光的针，采烟瞪大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手中的匕首还未到水莘后心便已无力向前，脱手掉在了地上。
“采烟不乖呢。”
采烟的眉心冒出一颗黑色血珠，她动了动眼睛，看向了风晏，然后颓然倒地。
风晏最后看见的，就是采烟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着泪光与歉意，看向自己。
“采烟！”
风晏猛地向水莘扑过去，却是突然消失了身影。
不止是他，文远道，罗辰，顾平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水莘的嘴角微僵，看向了流月。
师兄……对不起，但我不能让你也陨落了。
流月的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缓慢地直起身子，身边的席云也跟着站起来。
一高一矮，看起来格外般配。
流月看向水莘。
“我不会放过你……”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想杀了一个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