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恋爱的那两年多,宋燕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可是宋燕在大四后半年时就开始经常出现行为不受控制,但都被肖扬忽略了,他只顾着自己计划。
宋燕毕业后,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受到影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宋燕的病情开始恶化。
医生让宋燕留院治疗,宿舍的姐妹们都来看她,发现没有看到肖扬,宋燕却说,为了不影响肖扬的梦想,没让肖扬知道。
然后就在病床上让大家发誓,永远,永远不要告诉他!否则自己就从楼上跳下去,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的,宋燕的姐妹们都知道他的性格,于是全部发誓,至死守口如瓶!
宋燕最后决定,再最后一次去看他——和他分手!
宋燕不想让肖扬知道了,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安”,那样他的人生会为了自己而不完整,那样他会不快乐的,宋燕不想看到肖扬不快乐。
那天晚上,宋燕让父母先回家,第二天再过来就行,她独自躺在病床上看着肖扬的照片自言自语,正好被门外守着姐姐的宋晓峰听到,宋晓峰问道:“姐……,你想和他说话吗?”
宋燕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晓峰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说道:“把你想对他说的话,做个日志吧。”
宋燕摇了摇头:“不用的!”
……
饭店里,宋晓峰拿出手机和耳机,然后将耳机递给肖扬,并点开录音文件播放。
“小绵羊,你过得好吗?……分手的事,对不起啦,我不该那么说你,我现在有件大事要做,不想你分心,只能出此下策。”
……
“小绵羊,我想你……了,你想我么?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年,切,谁信呐。……呜呜呜……我好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啦!”
……
“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知道你只是想给我们各自一个台阶下,可我就是喜欢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那又如何呢?
“……虽然每次聊天,你都思绪乱跑,但我知道你只是有心却难安。
“我知道你也在乎我的,你给我过的那几次生日,每次都那么用心,我感觉到了,你已经在心里把我当成女朋友了。”
……
“还记得那年去蹦极,我们从高台跳下的那一刻,你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说:“燕儿,不怕,有我在呢!”你知道吗,那时我就决定此生非你不嫁,哪怕只做了你一天的新娘,我也愿意!……”
……
“你的室友笑称你是Gay,那不重要,因为是他们不了解你。关键是,你是不是,我最清楚!你没有平常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不代表你就是Gay。你爱护我、尊重我,而不是占有我!我认为你这就是责任,你懂责任,也知道怎么去负责任!”
……
肖扬放下耳机,示意宋晓峰暂停了播放,他低着头,然后又抬着头看着宋晓峰的缓缓地问道:“你姐……,这三年……怎么过来的?”
宋晓峰说道:“三年前医生决定切除肿瘤,但是肿瘤压住了运动神经,和记忆神经,切除后很有可能会失忆。姐姐反对说宁可死也不想失去记忆,如果活着再遇到你,而没有认出你来,还不如死了!”
宋晓峰每一句话描述宋燕对于肖扬的思念时,对于肖扬来说就是一把刀插入心脏的感觉。
肖扬擦干眼泪,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宋晓峰说道:“姐姐对于她对你的执着,最后让我父母妥协了,但是我后来偷听到我爸对我妈说,如果我姐走了,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你下去陪她。然后我偷偷的把老爸的话传给姐姐听了,我姐不愿你出事,就答应接受治疗了!”
宋晓峰顿时回到生死抉择的那一天:
“姐,只要你接受治疗,我发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想起他,而且再见到他。如果你不接受,你走后,我发誓,不用爸爸动手,我自己把肖扬绑到你坟前,亲手送他去见你!”
宋燕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后,哭着拉住弟弟说:“晓峰,不要,姐求你不要那样做,好不好,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那个样子,”
宋晓峰哽咽地说道:“姐,你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宋燕这时泣不成声:“晓峰,我爱他,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宋燕又赶紧对弟弟说,“晓峰,晓峰,姐姐以前最疼你了,姐姐不想忘了他,真的不想忘了他!你就当帮帮姐姐,好吗?”
宋晓峰看着自己的姐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但是对姐姐的疼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晓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点了一下,过了一会手机中传出:“姐,只要你接受治疗,我发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想起他,而且见到他。如果你不接受,你走后,我发誓,不用爸爸动手,我自己把肖扬绑到你坟前,亲手送他去见你!晓峰,不要,姐求你不要那样做,好不好,我不想让肖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宋晓峰暂停播放,说道:“姐,如果你不接受治疗,我现在就拿着这录音去找他!”
宋燕知道已经无法阻止弟弟,但又不想忘记肖扬,抱着头哭泣着。
宋晓峰过去抱着姐姐,又说:“姐,晓峰最听你的话了,这次,你就听弟弟一次,好吗?你在治疗期间,你把你想对他说的都录下,我给你保存着,等你治疗结束了,如果你真的忘了他,我向你发誓,一定放给你听,让你重新记起他的,好吗?到时候我给你做红娘,牵红线,好吗?”
宋燕趴在弟弟怀里哽咽着点着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病好了,却失忆了,弟弟一定不会让自己再想起肖扬,因为自己为了肖扬在一起,拖延住院,导致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是自己只能接受,她只想看到肖扬快乐,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也陷入痛苦中来!
……
宋晓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看着肖扬继续说:“两年前我姐除了还能转头和说话,其他肢体全都不听使唤了,我帮忙录下她对你说的话,都在手机上了。”
宋晓峰接着说道:“我当时给姐姐说要带你去见她,她死活不同意,后来便作罢了。她说,怕手术后失忆,更怕忘记你,这录音是她留给自己的,防止做完手术后失忆,这是她打算失忆后为了记起你而为自己做的。”
“不过你还真该死,三年了,都不说联系联系她一次,害她苦等了三年!虽然她嘴上不愿意见你,可是她心里呢?”
肖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问道:“那……燕儿现在都好了吗?”
宋晓峰说:“嗯!医生说病症已经开始减退,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需要后续观察一段时间!但是很奇怪,我姐具体怎么好的我也不知道!就一周前,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医院说,说我姐走了,我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到医院的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到了的时候,她坐在病房里吃东西,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做完检查后,医生说肿瘤和手术中留下的后遗症都不见了,变成了眼前的那个活奔乱跳的大姑娘了,就这么回事!”宋晓峰说着,看向自己姐姐。
这时服务员过来:“二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刚二位进门时,我发现二位和那边的两位女士是一起的,如果二人不介意的话,可以麻烦二位移步和朋友一起坐吗?现在位置比较紧张,还请二位见谅,我们也会为四位今天的消费打个八折,以表歉意。”
听到服务员如此礼貌,两人没有拒绝,但是宋晓峰对服务员说:“哥哥,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是被发配过来的,你先去问问那两位女士,如果他们愿意,我们肯定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服务员说道:“刚刚我已经和那两位女士说过了,她们说只要你们愿意就行!”
宋晓峰盯了一眼肖扬,然后看着自己的姐姐对面的雪儿,愉快地说道:“那还等个屁,走起!姐夫,我姐这三年要对你说的话都在手机上,手机你拿着吧,回去自己慢慢听,别给我姐说我给你说了这事啊!”
肖扬听到“姐夫”,手里的饮料直接掉地上了。
宋晓峰回头看到肖扬神情呆滞,邪笑着说:“姐夫,别紧张!反正你难受的在后面,因为我姐这次是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