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与翼族打交道这么多年,哪个翼人身上没有一条异香红线?”徐娇容贪婪的盯着许蕴手腕上的红线,眼神好像能把红线扯下来,“我当然知道,香气越是浓郁,血液的驻颜延寿作用越强。”
“姐姐,你快跑!”端茶的小姑娘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徐娇容的腿,“姐姐,你快走,你快带着大哥哥一起走。”
小姑娘紧紧地抱住徐娇容不愿意松手,她拉开衣袖露出自己满是取血痕迹的手臂,展示给徐娇容:“徐姐姐,我还可以抽血。你,你答应过我,不再抓翼人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这么多年都是我给你血的,我现在还可以。徐姐姐,你放了他们好不好?”
“关你什么事?走开!”徐娇容一脚踹翻小姑娘,不耐烦地看着许蕴:“姑娘,别再抵抗了,和你的同伴一起乖乖留下吧。”
许蕴看着一旁昏迷的小姑娘,干脆利落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向徐娇容。法力不受控制,如洪水般的溢出,凝聚在剑尖上。
“我最恨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了。”似乎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许蕴的脸格外阴沉。
“不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修神者,你有红线,你明明是翼族。”徐娇容惊慌的大叫,她的神色扭曲而苍白。
“你,你不能杀我。你看,”徐娇容狠狠地扯起来小姑娘,挡在自己身前,“她是翼族,翼族,这是你们修神者的仇敌。我,我,我杀了那么多翼族。我没错,我是在替天行道,除去神族的敌人。”
徐娇容慌忙辩解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也在发颤。
“许蕴,”段奕磁性的声音从许蕴身后传来,将许蕴有些恍惚的神思拉回。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剑锋更像是在指着小姑娘——那个小翼人。
小姑娘此时已经被徐娇容摇醒了,她那被熏香逼出的双翼无力地垂下,神色很复杂,有惊诧、有恐惧,竟莫名带着点解脱般的如释重负。令许蕴的心如在油锅里煎炸过一般痛苦难熬。
这也许不是许蕴见过的最美的双眸,却又那么让那个人难以忘记,这只是一个孩子明亮的双眸,没有经过是非恩怨蒙尘的双眼。
许蕴的身份,她流在血液中的奉为圭璧的使命,她记忆中模模糊糊的黑色羽毛都在控诉她的犹豫。
“许蕴。”段奕的声音再次从许蕴身后传来,一如如初见时那般温润如玉。
或许是气氛过于压抑,许蕴竟然觉得段奕的声音里透着一份虚弱和强忍的痛苦。她赶忙凝凝神,让自己清醒一点。
翼族,孩子。孩子,翼族。记忆中,好像有个半大的孩子在叫自己,他现在怎么样了?许蕴不知道。但许蕴知道,她的剑抬不起来了,好像被一股无形的拉力扯着。
她神情复杂地蹙着眉。其实只要轻轻挥动一下,一切就结束了。可她突然觉得剑变沉了,或者说,她的心变软了。
“稚子何辜,徐娇容,你收手吧。”许蕴听到自己的声音传来,本该违背千百年来使命的决定,竟让她产生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将剑收回剑鞘。
“笑话,你说稚子何辜,”徐娇容癫狂般的大笑,整个人跟着颤抖,抓住小姑娘的指尖变得苍白,“那我的孩子呢?我那死在翼族人手里只有三岁的小女儿呢?你叫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的孩子?翼族都该死,这是他们欠我的。血债就不该用血来偿吗?”
血,漫山的鲜红又一次从记忆深处蔓延,许蕴忽然觉得眼前又恍惚了,黑色的羽毛,尖利的钩爪。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
“许蕴”,段奕冲上来抓住许蕴的肩膀,“你振作些,你怎么了?”
见两人没有注意,心知今日自己计划失败的徐有容,猛地将小翼人推向仍保持清醒的段奕,转身使劲推开墙角的木闸:“你们包庇翼族,你们都该死。我早用玄铁锁住了房门,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变故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