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晗,我问你,有没有这个孩子存在?”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儿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宇晗的眼睛移开了,不敢去直视她,“没有,没有这个孩子,都是他们在胡思乱想。”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要有。在族谱里你只有三个孩子,绝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了。就算有,你就在外面养着,跟陆家没有丝毫的关系。”老夫人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晰、严厉、坚定而郑重。
她的声音一直维持着平静,犹如巨浪临近前的那股暗潮,缓慢而凝重的流动着。
陆宇晗沉重的吸了口气,感觉一记晴天霹雳击中了他的天灵盖。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不让孩子认祖归宗。
这样就等于断了司马钰儿的任何妄念。
可是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进不了族谱呢?
这几天,司马钰儿把老夫人惹火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呢,等以后她气消了,肯定还能有斡旋的余地。
“母亲,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我扶您去餐厅吃饭吧。”
他以为老夫人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想到,老夫人让花晓芃记录在案了,以后还要写进自己的遗嘱里。
她是动真格的。
陆家堂堂东方第一家族,怎么能允许一个小妾兴风作浪?
“
阿楚,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追查下去,宇晗是你的丈夫,你要维护他的颜面。”
老夫人说得语重心长,陆夫人沉默了。
司马钰儿在得知之后,气的差点晕死过去。
没想到她的秘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孩子就是小昭。
她就不信自己不能成功。
当年武则天也不过是个才人,凭借自己的努力,篡夺了大唐的江山,当上了女皇。
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只要有儿子在,就有希望。
花晓芃和陆谨言的命太硬了,上一次在山顶,她明明策划的好好的,竟然让他们逃过一劫。
司马宏远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找的杀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明让他等到半夜,他们全都睡着之后再放蛇,这样他们根本就察觉不到被蛇咬,死的悄无声息。
陆初瑕和林思琦也在,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即便他们被蛇咬了,死掉了,她也不在乎。
吃里扒外的赔钱货们,生出来就是当垫脚石的。
成大事者,就得六亲不认。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蠢货大白天就放了蛇。
早知道他这么蠢,就该用最毒的眼镜蛇王,让他们一招毙命。
现在警察和陆谨言的人都在追捕杀手,陆家的人不追查到真凶,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搞不好就把弟弟挖出来了。
她要格外小心了,下一次出击,必须要让陆谨言和花晓芃命丧黄泉。
第二天是周末,花晓芃和许皓钧准备一起去看时奶奶,没想到秦如聪打来了电话。
时奶奶不见了。
保姆原本陪着她在公园跳广场舞,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就不见了。
花晓芃焦急万分。
时奶奶有老年痴呆症,搞不好一出去就忘了回家的路。
而且龙城她并不熟悉,一个人在外面非常的危险。
“小钧,你今天就在家里,妈妈去找时奶奶。”
“妈咪,龙城这么大,奶奶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她的身上有没有带钱呀?她要是饿了怎么办?”
“没事的,宝贝,妈妈和大舅一定能找到奶奶的。”花晓芃抚了抚他的头,安慰的说。
陆谨言推着婴儿车从花园回来,听到他们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下。
现在只要是跟时聪有关的事,他都忌讳。
“我跟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你在家里照顾孩子好了。”花晓芃连忙摆摆手,她怎么都觉得,他过去只会添乱。
陆谨言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要严格控制笨女人和时聪相处的机会。
“赶紧走,不要废话。”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他的命令就是圣旨,绝对不允许她违抗。
花晓芃无奈至极。
在大魔王面前,她就是只孱弱的小绵羊,只能顺从。
去到公园,秦如聪和警察正在让管理处的人查找监控。
从监控视频里,看到时奶奶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没有回到广场舞的队伍里,而是从侧门走了出去。
警察安排了人去相关部门调用城市监控,秦如聪则调来了数名下属,在周边分散寻找。
“都是我不好,应该早点过来陪奶奶,这样她就不会走丢了。”秦如聪焦急的挠了挠头。
花晓芃瓶递了一瓶水给他,“阿聪,你别急,我们去周边的超市看看,也许奶奶只是想去超市买些东西。”
秦如聪摇摇头,“附近的几家超市我都已经找过了,奶奶不在里面。平常出门都是坐车,她对这里根本就不熟悉,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也许,她是想回江城。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人,记忆会出现混乱,很多时候他们记住的都是从前的事。”陆谨言如有所思的说。
这个时候,警察打来的电话。
他们从附近的城市监控里,查到时奶奶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201路公共汽车。
“我们赶紧去火车站,看来奶奶真的是想回江城。”花晓芃拉着陆谨言上了车。
来到火车站,在东广场,终于见到了时奶奶的身影。
她正在找人借钱买火车票,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孙子出车祸了,我要回江城看他,我的孙子出车祸了,我要回江城……”
“奶奶——”秦如聪奔跑过去一把搂住了她,“奶奶,你把我吓死了,以后不准再到处乱跑了。”
时奶奶似乎没有认出他来,抓着她的手,颤抖抖的说:“年轻人,你有没有钱呀,能不能借我一点钱买张火车票,我要回江城去,我孙子出车祸了,我要赶回去见他呀。”她一边说一边哭。
秦如聪最害怕的就是奶奶想到车祸的事,一想到这件事,她的病情就会迅速的恶化。
“奶奶,我是时聪呀,我没有出车祸,我好好的呢。”
“你没有出车祸吗?那为什么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你掉到江里去了?”时奶奶啜泣的说。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瞎打电话骗你的,以后接到这种电话,你千万不要相信。”秦如聪搂住了她的肩。
花晓芃松了口气,“奶奶,我们回家吧,我做香酥鸭给你吃。”
看到她,时奶奶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一拍脑袋。
“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没出车祸,你和晓芃结婚了,还给我生了一个重孙子,叫小钧。”
花晓芃讪讪一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陆谨言一眼。
陆谨言俊美的脸逐渐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