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凝神聚思,鬓角的长发被楼上吹来的东南风掠起,股股青丝,钢目坚毅。但当他把鸟天刚才唱的《短歌行》再次心里念了一遍时,才抽丝剥茧般发现,其他词语很好理解,就是念到“鸟天吐哺,天下归心”这一句时,愣是不能理解,这词赋中的“鸟天”一词,到底作何解释?
于是李刚怯生生地走到鸟天跟前,温婉一笑,又次拱了一揖,弱弱的问道:“陛下,老臣有问?”
“哦,李卿快快问来!”鸟天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胆怯的李刚,心里思着,这家伙显然是从心里臣服了自己。然而不由鸟天,很是好奇般又将眼神回落到那个小男孩身上。
李刚见皇帝应允,才试探着说道:“听了官家的唱词,真是大快人心。遇到官家这样的主子,真是臣三生修来的福分,臣等誓死追随官家,誓死保卫家国,定当一鼓作气,全面击退金贼,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但就是官家词中提到‘鸟天’一词,老臣至此百思不得其解,望官家解之!”说完,抱拳再次拱了一揖。
一听这话,鸟天才将滞目从那个小男孩身上拉回,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不远处、像个在鸟天眼里榆木一般立着的张叔夜说道:“张公,还是你给他们说说吧!”
张叔夜一听,顿时大惊,感觉自己被重用一般。他娘的,以他军中威望,楼上应该树有我“张”字旗的,但皇帝就是不用,他心里也知道,怕是和苏姑娘受伤有关,一直心里内疚和惭愧着,老是担心,那天,这皇帝老儿一不高兴,咔咔借机拿了他项上人头,想到这些,自回宫后谨小慎微的大小场合一直杵着。
此时见皇帝令言,便急急跑上前来,像是故意要表现一番,笑呵呵的对李刚及其他人说道:“这个是官家的一个小秘密,既然官家叫老臣说出,当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这个‘鸟天’称谓,独有官家的苏姑娘才能称之,别人是不能叫的,大家别到时候掉了脑袋,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有,‘鸟天’乃天神之鸟,是神的使者,官家的横空出世,就是天神派他来拯救我大宋朝的。”
“苏姑娘?是那个随官家一起来,然后替官家而受了箭伤的苏姑娘吗?”张邦昌一脸很是关心的问到。
“对,就是她,大家记住,她的名字叫苏一姗!”张叔夜笑呵呵的说道。
白时中此时很是激动,大喊着说道:“我见过,我见过,苏姑娘,苏一姗,名字和样貌一样漂亮,真是仙人一般的女子,配得官家,真是天设地造,郎才女貌啊,雍容华贵、可于我大宋母仪天下呐!”
很显然,此时的张叔夜、白时中,马屁拍的正当其时。当鸟天听到有人这样赞许他的苏一姗、苏妹妹时,脸上顿时洋溢着春天般、灿烂幸福的笑容。
而李刚听了张叔夜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这皇帝能短刀屠金人、能先知组将才、能横槊赋长诗、能巧力杀奸佞,恐怕与这个“鸟天”的名号有关吧!不知将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来,一时心里肃然更是害怕起来,但这种害怕,隐约像是能给大宋带来福祉般的害怕!
突然,鸟天对着凝神看了半天的那个禁卫军小男孩,于众人面前说道:“朕很是喜欢你,来,做朕的贴身卫士,如何?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啊!”
“俺愿意,俺愿意,俺娘亲要是听到俺能做皇上的贴身卫士,在庄子里,别人娘亲面上,甭提有多威风、有多风光了,肯定是十天打八夜,也说不完他儿子怎样出息的事迹了。陛下,俺的名字叫肖子仁!”小男孩笑嘻嘻的说道。
当鸟天听到这个叫肖子仁的小男孩,说出这样的话语时,顿时心里一阵酸楚,他娘的,差点皇帝在众人面上落泪了。
这肖子仁的处境,不就是二十一世纪他的影子吗?他的娘亲怎么和自己的母亲大人一样,一样爱在庄子里显摆自己的儿子,那怕有屁大的一点出息。哦,对了,恐怕从古到今,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虚荣心”在作祟吧!
“好,子仁,那就说好了。但朕现在要你做一件事情,你能做到吗?”鸟天像是和自己的影子一般说话,听他说话的语气,很明显,对这个肖子仁很是喜欢。
“陛下,您说,俺一定用上吃奶的劲,也要为陛下办好!”
“好好好,你小子竟然说,顺天门上的人头是四颗,朕答应你做到了,但你能答应朕,将这四颗人头悬挂在固子门上,你可做到吗?”
“哈哈哈,俺以为陛下要俺取来那金贼首领的狗头哩,这个嘛,小菜一碟。”
就在说时,那肖子仁,像个雏鹰一般,向后展开双臂,单膝跪地,随后猛地弹起身子,箭簇一般于城墙边上飞去,那飞着的小脚碎步,如履平地一般,霎时从顺天门上徒手拿下已然挂着的三颗人头,嗖得一跃翻身落下,稳稳钉在地面。接着,又飞速向固子门奔去。
顺天门离固子门有八里路程,那肖子仁约莫只用五分钟时间,生生将手中的四颗人头,正挺挺挂了上去,那唐恪人头上的鲜血,还一滴一滴向固子门下滴着,霎时映红了地上碧幽的野草。
真是,英雄出少年,少年出英雄啊,他娘的,无论那个年代,莫欺少年穷呐,要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那一天,只是机遇未到罢了。还真是那句话,怀才就像怀孕,总有分娩的那一天,你他娘的肖子仁,我就给你展示才华的机会了。
鸟天好似一顿这样的思着,看到肖子仁的表现,鸟天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像是他的娘亲一样为他高兴的眼神。
当肖子仁把城楼上的人头换了地方时,远处的金人总帅完颜杲已然站在金兵阵前发现,对身边的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说道:“看看,宋人将三颗人头换了地方,又增了一颗宋国人头,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太明朗,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待细作探明,再调整攻城策略。”
听了这话,看了宋人举动,平素很是嚣张跋扈的完颜宗望也蔫了,完颜宗翰也六神无主,只等完颜杲的最后决策。
当完颜杲再次看到固子门上,金国使者阿杜尔汗的人头时,一顿钢牙紧咬,这是对他大金帝国最大的侮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生擒宋徽宗赵佶及城楼上这个青年小皇帝。
突然,金人细作探得来报,说宋国老皇帝听闻我王完颜晟派两路大军前来攻打宋国时,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在道人郭京的怂恿下,言着将皇位传于太子,方可保全宋国社稷,就在赵佶急着要传位时,愣是找不见他们的太子殿下。
就在这时,行幸局的来报,说太子殿下于六天前出入眠月楼中,赵佶派人去找,但把个眠月楼掘地三尺,愣是没有找见太子。
就在赵佶很是失望,欲派郭京用他的“六甲法”与我军抗衡时,太子赵桓如同天降,在汴京城被张叔夜找到,星夜送皇宫去了,后来赵佶将皇位传于太子赵桓,眼下,站在城楼上的青年,正是赵桓。
听到这里,完颜杲打断问道:“那个太子赵桓,本帅年前打过交道,不也是个孬种吗?为何今儿这般让老夫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