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我有个严肃的问题。”突然反应过来,既然金毛狐狸如此信誓旦旦的认为——实物解锁不值一提。
那么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次尴尬到能扣出三室一厅的审讯实践课程——被手铐绑在椅子上的情景。
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不是只要是实物锁,几乎都能解开?”我试探着问道,“例如铁门、小型保险柜......或者是手铐之类的?”
“啊,怎么可能啊!”降谷零笑得愈发诡异,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洄酱,在想什么呢?我可没你说的这么神,开锁这事情,还是得找松田,虽然他嘴上说着只擅长拆机械,但是锁也是机械的一种,不是吗?”
这金毛狐狸就是不上当。
“那你上次审讯实践考试的时候,不是帮我解开了一半的锁吗?”我不死心,继续下套。
“哦?那个啊,只是碰巧捣鼓一下,没想到质量不好而已。”降谷零笑得一脸无辜。
可这句话我压根就不信。
他这话半个字都信不得。
“嘘——”降谷零突然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道,“戏开始了。”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顺着坡道堪堪停在面前,左侧的轮胎和柏油地面快速摩擦,散出一股焦味。
面包车后座的门“唰”的一声被拉开。
“小子,拎着那女的上来!”瘦高个绑匪吼道,“快点!咱们还得追老大的车!快,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似的!”
降谷零在背后默不作声,而我双手依旧被反绑在背后,他一只手已经摸到我的衣领。
总觉得他原本是想提着我,像拎着小鸡仔一样的上车。
可不知为何他变了主意,将步枪以一个并不标准的姿势挂在脖子上,枪托夹在腋下,一只手环住我的腰部,一只手拖着我的背部,把我半抱半举着塞进了车里。
降谷零的动作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箭步,跨上车,反手把我扔到车厢的最角落的位子上。
车门被关上了,面包车里的空间狭小又沉闷,昏暗又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名来的难闻味,连车底踩上去都是黏糊糊的。
我看不清车里任何一个人的脸,更无法瞧见他们脸上的神情。
但是我知道,降谷零就坐在我旁边,紧挨着的位置,他的一只手覆上我被绑住的手腕,偷偷摸摸地拉开了我的袖子,用指尖在手腕处写下了一串话。
轻柔的触感,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满脑子都是降谷零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剪地圆润得体的指甲。
暗语具体是什么,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金毛狐狸要是能换个队友就好了,要是现在能把松田阵平的脑袋撬开了,给我安上,那别说理解降谷零的暗语了,指不定下一秒我就能联手金毛狐狸,把这群绑匪打个落花流水。
很可惜,人比人气死人,我不是松田阵平,我是村上洄子,我没那可遇不可求的好脑袋瓜子。
面包车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警笛声,那声音又刺耳又急促,透过车窗,还能瞧见玻璃上的反光,映射着红蓝交替的光影。
“该死的警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个绑匪恶狠狠地谩骂着,“该死的,该死的!要不是道明寺池死了,我们这个时候早就应该拿着优盘交差了,现在到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里乱转!”
“日本的警察最麻烦,像草原上的鬣狗一样,露出点气味,就缠着不放,恶心透顶了!”另一个绑匪附和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无一例外!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活生生的把皮片下来,顺着脊柱,一刀一刀的下去,每一刀都顺着肌肉的纹理,薄如羽翼,却又吹弹可破,然后把那没皮的人,扔到甲板上晒着,让烈阳把皮下的水蒸干了才叫好。”
“干完这票,反正也不会再回来了,这种事情想想就算了,不要主动找事,我们要的是钱,搭自己进去得不偿失。”黑暗中另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少在这儿充当老好人,你可没一个弟弟死在日本公安的枪下!还要我提醒那子弹打在哪里?贯穿肺!活生生吸不上气,疼死的!要是换成你,早就像恶狗一样扑上去了!还能坐在这儿?我够冷静了!够克制了!”原先出声的绑匪叫的有些歇斯底里,“老大不是说干完这票就结束了吗?哪里结束了?我看这就是个新的开始!搞不好我们今天都得折在这里,一个不落的,去见见大名鼎鼎的日本公安,见识见识人家的刑讯手段,指不定我才是小巫见大巫!”
我悄悄地往降谷零身上靠了靠,压着头,贴在他的身上。
“我们这不是还有一个人质吗?来,你说说,详细说说,那个叫道明寺的家伙,死前到底说了些什么玩意儿?”绑匪们突然将话题转向我。
降谷零又在我手腕上画了几个字符,这次画的很慢,仿佛是生怕我没识别出来一样。
那是一个词——编。
我心领神会,这几日,没见过猪跑,猪肉吃的到不少,现学现卖这活我会。
可能是降谷零就在我旁边,我有信心以他的体术,足以一口气放倒这几个人,所以说起瞎话来有恃无恐,颇有自信。
这就是有人兜底的感觉,随便我怎么发挥,都出不了太大的问题。
于是,我编的愈发游刃有余,说起话来也半真半假的,“大哥们,这说来话长,得从那在你们手里跑掉的女人开始说。那女的是我朋友,咱们两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一直劝她好好谈恋爱就成,咱们这种人有个家就成,别学那些富家子弟的砸钱癖好。可事情也不受我掌控,她偏偏看上了道明寺池,本来兜里也没多少钱,可以说为他散尽家财了,你们也知道戏子无情,更别提牛郎了,她今天本来是和道明寺池做个诀别的,改明儿她就要嫁人了。”
“那女的嫁不嫁人,和道明寺池有什么关系?”绑匪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说重点!”
我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大哥别急,这可不能长话短说。正所谓哪里有罗密欧,哪里就有朱丽叶,她到底是找了个门当户对的朋友嫁了,大哥们说巧不巧,那人我也认识,叫降谷零,长的那个叫小白脸啊!骗小姑娘一骗一个准,他家里点小钱,当官的,坐上头的,可惜职位不高,所以说门当户对也恰当。可惜,降谷零并不是真的爱那女的,那人私底下是......”
“私底下是什么?快说!吊人胃口!”绑匪的语气有些迫切。
“私底下是个同性恋,降谷零喜欢了个男的,那男的叫......叫赤井秀一,可降谷家反对啊,咱们这个社会,有个问题,就是包容性太差了,放欧美国家,妥妥的得祝福啊,放我们日本这儿,可得遭人白眼。”我继续胡扯道,“可我那朋友至今不知道,还蒙在鼓里,我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说了人家要是不信,我这朋友也没得做,要是不说,我这是不讲义气。人在道上混,义气最重要啊!这点大哥们肯定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