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昏迷这个奇怪的设定杠上了,不知道应该归结于这个身体的体质,还是应该赖运气太衰,总之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在老地方,一个顶顶熟悉的地方——“木阁汤”医务室。
可以说是老常客了,距离上一次离开这里不出一周,就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米花町的医疗硬件设备很有水准,当我睁眼时,就瞧见自己的左手被缠了一圈医用胶带,手掌和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制板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手背上的血管上插入了一根针,针连接着一根塑料输液管,输液管的顶端自然下垂,连着一瓶输液袋,上头写着“克林霉素溶液”这六个字。
安室透单手撑着下巴,双腿交叠,斜靠在椅背上,桌上放着一瓶已开封的威士忌,玻璃杯中一半冰块,一半黄色的液体,他双眼紧盯着桌上的那台黑色的、厚重的办公手提电脑,右手握着鼠标,食指落在滚轮上,不时的滑动着,“哟,”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抬起头,用那紫灰色的眼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卉酱这次打算从哪开始坦白。”嘴角上扬,笑的越发灿烂,灿烂到我浑身发毛,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从哪个方面先开始‘狡辩’?”
狡辩?本要说出口的话,瞬间被我咽回肚子,缩了缩头,把珊瑚绒质地的毯子往肩膀上拉,打算做个缩头乌龟。我能感受的出来,金毛狐狸正处于盛怒之下,直面硬杠对我没好处,打不过,躲还是躲得起的,不就是三棍打不出一个闷葫芦吗!沉默到底,拒绝沟通,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身上穿着一件浴袍,浴袍比不上浴衣,后者摸上去很丝滑,而浴袍一般只作为沐浴后的临时着装,贴在皮肤上毛刺刺的,经过反复的洗涤和烘干,又硬又搁,难受得很。
就当我将整个毛毯拉到头上时,安室透眼睛眯了眯,一个箭步跨过来,右手直接扣住我的左手手腕,硬生生的从毯子里拽出来,“手上还有针,就往里头躲,针头碰歪了,戳出血管,过会儿不是一片淤青,就是要换只手重新扎针。”他顺势坐下,半个身子探在我的正上方,衣襟微开,露出锁骨。这个姿势靠的很近,近到我似乎可以看到他的脖颈,可以看到埋藏于颈下的大动脉正有力的颤动,可以听见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不要你管!”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那是一种冒着热气充血的感觉,仿佛是熟透了的番茄,把头一扭,不去看他,可语气却是半撒娇,半微颤的闹别扭感,“安室先生大忙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再,再说,腿长我自己是身上,我去哪里用不着和你报备吧!更不用征求你的同意!”
“哦?”安室透尾音上扬,眸色暗了下来,扣着我手腕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顺着力道下压,手肘抵住我的小臂,将其硬生生的摁在床沿,腿上抬,侧着压住我不安分的胯部。论擒拿他是专业的,只是稍稍变换受力的位置 ,我就被完全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提还想要继续装鸵鸟似的往毯子里钻。
这个位置贴的更近了,我甚至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试着扭动手腕挣脱,肌肉紧绷的一瞬间就被他察觉,随即又加大了力道,手腕生疼生疼的,胯部也被箍紧,整个下腹被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安室透你放开我!”我想要挣脱反击,可奈何差距太大,不止是男女力量的差异,而是技巧上的悬殊,我看得出他其实没怎么用力,用的是一股巧劲,只按住我身体的各个主要关节处,微微反拧后别。只有当我想要反击用力时,他才会稍稍加大力道预防,在擒拿方面,金毛狐狸确实擅长。
“卉酱,别想着挣脱,这个姿势是不会疼的,”他安室透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就像一个戏弄猎物的猎手,步步紧逼,看着我无谓的挣扎,仓皇的逃窜“喏,”他示意我顺着他的视线下瞄,骨节分明的手扣着我的肘关节,那是一双常年锻炼的手臂,动脉稍凸起,蕴含着蓬勃的力量,向我证明他确实没有用力,只是借着一股巧劲罢了,“手肘放松,不要握拳,我记得说过,人的条件反射无法掩盖,只要你想逃,想反抗,想抗拒,类似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瞬间,肌肉的绷紧是最为真实的反应,我想我的反应速度应该比你快上不少,试图挣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还是换个说法,什么答案能使你满意?”开朗,阳光,富有朝气,善解人意又有勇有谋,这是绝大多数人对安室透的评价,从朴素的道德观念来讲,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正直的、正义的、善良的好人,但是对“好”的定义其实是非黑即白的判断。看过他另一面的我,直面他黑暗一面的我,见过他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矛盾和违和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收起爪牙的猎犬,还是光明磊落又前途无量的未来警视监预备,只能留给以后的人评判。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长呼了一口气,将紧绷的身体尽可能的放松,瘫软在被窝里,这时候才感觉到因为之前想要将左手放入被窝,硬邦邦的浴衣刮过手背,没入血管的针头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一颗颗小血珠在皮肤下渗开,短短几秒的功夫,手背已一片淤青。
“唉,”安室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长叹了一口气,歪了歪头,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手顺着我手肘的位置下移,反托住我的手掌,带有薄茧的指腹划过掌心,“来,卉酱,闭眼,”另一只手直接敷上我的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但是透过指缝,依旧能瞧见少许亮光,左手手背一阵微疼,针似乎被拔出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手背先是感觉凉凉的,后又有刺痛的感觉,大约是在消毒吧。他的手掌很大,很宽,小拇指蹭到我的鼻翼,那是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混杂着其它什么味道,暖洋洋的,这种说不上名来的味道,莫名使我感到安心。
缩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被拽出来,手腕处被握住,猛然收紧,感觉血液充盈在手部,我本能的想要挣脱,黑暗总给人带来不安全感,“别动,”附在脸上的手贴的更紧了,包裹着毛毯,被带入怀抱,后背贴着他的胸腔,心跳声近在咫尺,“放松,乖。”这次另一手背又是清凉的感觉,酒精味更浓了,瞬间麻疼的感觉使我条件反射的想要逃离,他的手臂将我牢牢地箍紧,按在他的胸前,我能感受到搁着一层薄薄衣料下那硬邦邦的肌肉和久经锻炼的曲线。
“好了,”安室透将覆着我眼睛的手移开,只见左手的吊针转移到了右手上,抬头入眼就是他那张放大的脸,淡金色的发丝划过我的额角和眉鬓,紫灰色的眼眸盯着我,“来,卉酱,是时候该谈谈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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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安室透这个人是矛盾的,明与暗两面同时都有。
他对生活的热爱来源于两个动机,其一是对逝去伙伴的怀念,其二是活在当下的洒脱。所以才能在危机时刻处事不惊,有时候甚至豁出性命也毫不在意。这是一种体验生活的感受,而非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就导致这个角色因为太完美,而缺乏正常人物所拥有的“人”性,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神”性。所以笔者认为每当安室透在原著中获得新的一项技能(拆弹、吉他、做饭、飙车......),就是在死亡的天平上不断的增加砝码。
而青山刚昌又在一次采访中透露过结局会死亡一个红方。
安室透这个角色的结局死亡足以使我们无数影迷意难平,属于降谷零“封神大典”的最后一步就是祭献他自己的生命,为全剧彻底封神。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室透的设定目前为止来看是必死结局。
他的死亡足矣使柯南这部历经二十多年的剧就此走上神坛,也必然促成青山本人的封笔佳作。
所以笔者认为在警校组故事丰满的情况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角色的赴死之路。
笔者不才,科班学过些编导,这次的电影只感受到了属于安室透的丧钟正在敲响。
但愿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