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扯过一张餐巾纸,一连两个喷嚏,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果真还是太勉强了。
世良瞧见了我咳的眼泪汪汪的模样,忙甩过来一条浴巾盖在我身上,“快披上,要是被安室先生瞧见了,病情又有加重的迹象,我总有一种你要被生吞活剥的错觉。”
裹在干燥的浴巾里,经过烘干机的毛巾有着特有的触感,划过肌肤——刺刺的感觉。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摇了摇滴水的头发,活像一只刚刚出水的小动物在靠离心力使自己变干。世良见状,又扔了一条干发帽在我头上,她一手拿着润肤乳,一手拉着挂在腰间的浴巾,“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侦探的直觉有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要是真碰上什么问题一定深刻贯彻三十六计——走为上。打不过不代表逃不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贝尔摩德的身影。不,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正当我穿上和服,一边系着带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往门口走,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监控查了吗?风间……不止是大门,停车场和后门的电梯?没有监控录像?是本身就没有?还是被人为的破坏了?如果是后者,可以修复吗?修复的时间?……好的,我知道了,继续查询上一个目标的行踪,一个小时后我需要你确切的回复。”
就在即将转弯出门的那一刹那,硬生生的刹住了步伐,我该感谢自己的应变速度有了显著的提升,还没为自己的反应速度叫好,世良真纯直挺挺的撞上了我的后背,借着这一股冲力,刚收回来的一只脚又踏了出去。
而且这次还是重心不稳的四仰八叉形摔法,丝毫没有普通女生那种娇滴滴的摔倒样,活脱脱一个热血漫画男主角狗刨式标准摔法。
我应该庆幸安室透不是热血漫画里的反叛角色,而是一个颇有身手的人。他条件反射的侧身避开,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在他紫灰色的眼眸中看见了一丝惊讶。他随即想要伸手拉住我的手臂,阻止我的摔跤,但是事与愿违,侧身躲避的时间导致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一只手环上我的胯部,腰间发力,硬生生的换了一个方向,他的另一只手覆在我的额角。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音,我被颠的七荤八素,等我回过神,眼睛直勾勾的对上一张放大的脸,紫灰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怒意,眼角的余光看到世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投怀送抱的姿势。
心里暗暗喊苦,怕啥来啥,金毛狐狸捕猎的时候我都能撞枪口,金毛狐狸不觅食的时候,我也能被恰巧的逮到。
此时的姿势让我难以启齿,我上他下,一个令人联想翩翩的角度,可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而来源正是我的下方。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挣脱,可安室透反而加重了环抱我的力道,我不安的扭了扭,抬头瞥见我的额角上方正好是一块突出的大理石雕塑角——正对着太阳穴。
安室透将左手从我头上放下,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他越是笑,我越是怕。
不安的抖了抖,平时胆子小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此时舌头也不打结了,说话也利索,“我就是出来了,你又不能限制我人生自由!你能怎么办?”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明白——这下是完了。
不止火上浇油,还顺手添了把柴火。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卉酱有能耐了,”他的尾音微微上翘,“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他加重了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腰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事实证明当被抓包的次数多了,脑子也转的比较快。虽然没有练成规避风险的能力和直觉,但是逃脱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
“我头发还是湿的,会加重病情……”当你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女上男下的姿势,脑子转的一定比我还快,结巴也能变得巧舌如簧,口齿也能瞬间能言善辩,“加重病情就不好了,对吧,你看,就现在这样,每多一秒,就加重一点儿,这不好的。”
“不不不,刚刚给她戴干发帽了,头发也吹了”世良站在旁边忙摆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太干对发质不好,这是她刚才出来时候说的。还有她是风寒感冒,就是着凉导致的,我问过医生了,所以卉酱泡的是中药池子,好的很,好得很!”
安室透满意的点点头,对世良撇清关系的这个理由感到很满意。天啊,我这是哪里找来的神队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方法总比问题多,特别是在这种和金毛狐狸的生死存亡对抗中,草食动物的逃脱技能满点 ,“这个姿势会漏……”红着脸,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嘟囔了一句。
脸皮是什么?在这个时候要了脸皮,那我过会儿绝对就要褪层皮。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这话是对的。但是我知道,要是这一时躲不过,后面可能连一世的命都没了。这话听起来似乎把安室透形容成准备杀人灭口的绑匪,但是土匪还能谈条件,这衣冠楚楚的狐狸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上来阳谋阴谋一股脑儿的用,指不定最后我被卖还要帮忙数钱,再说了他干的活和犯罪分子没多大区别了,只不过人家是违法的,他现在是合法公民。
安室透听了我的话,身子抖了抖,无奈的叹了口气,“先起来,我在门口等着,没记错的话,这里可没第二个出口。”金色的碎发拂过面颊,划过我的嘴角,痒痒地,麻麻地,仿佛一股电流,“别乱摸。”他猛然间摸上我的腰间,轻轻的揉了揉,嘴唇擦过耳垂,又是一阵酥痒的感觉,热气呼在耳背上,他故意一字一字的拖长声音。
风间一本正经的坐在长椅上,手机贴在耳边,仿佛被公务缠的脱不开身的模样,“好的我知道了,没有问题,马上部署。”但是我看到他的手机屏幕停留在页面首页,眼神不经意的往这里瞄。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一股脑儿的往女宾浴室走,路过世良身边,听见她疑惑的看了一眼,似乎比我还心虚的样子,歪着头轻轻的嘟囔了一句,“泡汤的人怎么可能来……怪不得眼皮狂跳,侦探的直觉真准。”
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世良的嘴,她的虎牙磕到我的掌心,“号码牌还在你这里,还要拜托你帮我拿东西!”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那是安室透的声音,“你还记得去轮船的日期吗?第五天了。”有时候猎物不能逼得太紧,松弛有度才能诱敌深入。
女宾区的帘子落下,里面雾气缭绕,瓷砖上凝结了一颗颗小水珠。斜靠在墙壁上,也不管瓷砖上透出的阵阵凉意使我打了一个冷颤,帘里帘外,两个世界。
摸了摸自己早已经红透的脸颊,我当然记得轮船上的日期——离今天已有五天。
出口只有一个,而他又进不来。
一个完美的牢笼,作茧自缚单纯的耗着性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走,咱们蒸桑拿去,”拿过放在柜子上的浴巾,拉着世良往里头走,“我就不信安室能在女宾门口站一个晚上。”
雾气缭绕,一丝檀香弥漫在空气里,水雾的味道掺杂在其中,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切,朦胧中的真实,现实中的虚幻,随着水汽编织成一张画布。
备注:
来理一下时间线哈。
第一周:穿越第一天+寻找白砂糖+周末游轮行
第二周:宾馆醉酒+潜入家中+绑架(2天)
故:生理期为第五天无血,所以上述是借口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