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周而复始,每天早晨起来陆凡先是和老芋头锻炼上一段随后就去潇湘医馆帮忙,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改变,最开始劈柴的时候,他最多劈三捆柴,现在基本上能劈十捆了。
这木头不可像朽木,一捏就开裂。
不知道是老芋头从哪里拾戳起来的木头,又硬又干。
一斧头下去,才开一个小口,对着那口子还要再来三斧头,才有个基本的样子。
不过烧火确实够劲,耐烧。
半月过去。
陆凡摸着胸口的隆起,他现在已经有了胸大肌了。
他又摸了摸腹部,腹肌似乎还没出来。
不过倒也不急于求成,有着老芋头的口传手教,这只是时间问题。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陆凡一愣,老芋头也在家,大清早的谁在敲门呢?
打开门,一个倩影出现在门口。
就在刚刚,傅玉柔站在东门大街第一百二十八号的门口。
站在门口先是一阵发呆,反复抬起的手抬起又落下,似乎是在犹豫,最后咬咬牙鼓起勇气上前敲门,在门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梳洗的非常干净就这样披在后面,一时间她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人,这还是那个当初在她傅府门口乞丐一般的人吗?
那个因为马二龙六枚铜钱而闹误会的人。
因为她自己当时单方面的错误判断导致误会的人。
傅玉柔看着眼前的人轻声打着招呼:“陆凡?”
陆凡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眼前这么早敲门的竟然是傅玉柔。
而且只是她一个人。
傅玉柔来他这干嘛?陆凡一脸疑问,不过没有问反而让出身子道:“外面冷,进来吧。”
老芋头这时出院子一看,眼睛一亮:“哟,傅丫头来啦。”
傅玉柔这次生病过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非常有礼貌,恭敬的对着老芋头打招呼道:“芋叔。”
“坐,别客气。”院子里摆放着两个小马扎,还有一个正在烧着木柴的烤火盆。
陆凡看着傅玉柔,觉得她真的变了。
现在没有之前的那种傲气了,为人非常亲近,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也许是这次风寒生病让她对生命有了新的认知吧。
傅玉柔坐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她是一个过来的,病已经好了,没事就多出来走走,看看这街上的风景,这府河的波光。
听说陆凡和老芋头就住在这东门大街上,她也就顺便过来看看。
说完,她还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陆凡。
陆凡只顾着烤火,却没注意到。
老芋头本想留着傅玉柔吃点早饭再走,傅玉柔忙道吃过了,随后便回了傅府。
陆凡感慨,看来哪个朝代哪个时候,人与人只见最亲切的问候依然是那句:你吃过没?要不留下来吃口饭再走吧。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是充满了关切与问候,温暖一整年。
时候不早了,医馆那边还等着陆凡过去,老芋头自然是让他赶紧滚。
又一次跨进潇湘医馆的大门。
医馆里的伙计和陆凡经过这一段时间已经相当熟悉了。
伙计桑修现在已经作为陆凡的专属伙计,专门负责陆凡这一边的煎药抓药。
“早,陆先生。”桑修礼貌的打着招呼。
“早。”
陆凡笑了笑,熟练的坐到位置上。
桑修这小子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自从陶济石那天称呼陆凡为先生后,医馆里的伙计都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先生,桑修本来是最有脾气的那个人,但是见识过陆凡的医术之后,再也没有了脾气。
也跟着叫先生,这个时代的医务人员,待遇是很高的。
所以就算是闻泰极那种卖药庸医,也会受到很高的追捧,陆凡不久前朝着陶济石打听了闻泰极这个人,这人就仗着祖上是御医,披着这层皮在京都府卖药,赚得盆满钵满。
论治病,这闻泰极顶多算个医馆抓药伙计的水平。
倒是陆凡,名声越来越响亮,现在辈分直接大了一倍。
说了几次了,叫他陆凡就可以,愣是没有一个伙计听进去,也没有人敢。
毕竟陶济石之前都要称他一声先生。
陆凡也有些苦恼,他这平白无故,辈分好像就大了一倍,虽然他真实的年龄可能比年前这些人大很多,至少大个十年。
但是他现在的脸是个小鲜肉啊。
“你就是这潇湘医馆新来的郎中是吧?”
面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到了陆凡面前,桑修也是一愣。
他记得刚刚登记过的人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这位爷,咱们看病也讲个先来后到,似乎刚刚我登记的名单里没有您吧?”桑修伸手拦住汉子,脸上似乎藏着一股怒气。
他最看不起这种插队的人了。
这种人一点都不懂得先来后到,或者他懂这种道理,但是他就要插队。
真特么不要脸,陆凡也看出来了,这人是插队的。
“滚一边去,我找的是郎中!”汉子一把掀开桑修,桑修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桑修!”陆凡起身将之扶起。
“你没事吧?”
“没事。”桑修低声呻吟了几句,摇了摇头道。
陆凡见桑修没事,随即将目光盯在这汉子身上。
这人哪是来看病的,这是来找茬的才对。
“你要是不看病,就请你出去。”陆凡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这是在潇湘医馆,后面还有那么多的病人在等着看病,陆凡不想将事情闹大,而且对方说了,新来的郎中……这是指名道姓的来找自己的麻烦啊?
“陆凡,怎么回事?”陶济石走了过来问道。
还有诸多的伙计,这时也站了过来。
后面的那些病人也跟着喧哗起来。
“哈哈,我就是来看病的,陆郎中是吧?来啊帮我治治?”那大汉一屁股坐在陆凡面前,嘴里噙着笑伸出手来。
陆凡看了看后面排队的人群,已经有了骚乱的意头。
陶济石走上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我潇湘医馆捣乱,我医馆可曾得罪于你?”
大汉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可是来看病的,你怎么能说我是来捣乱的呢?莫不是你们看不出来得了什么病,就说我是来捣乱的?”
“你这潇湘医馆也不过如此嘛,治不了病就别开了。”
大汉一手抬起桌子,准备掀翻。
这是一只手按在了桌子上,正是陆凡。
陆凡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大汉。
身强体壮,没有办法生病的迹象。
捣乱是吧?
“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陆凡平静的坐下。
大汉见陆凡已经坐下,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于是将手伸出。
陆凡并两只按在他的手腕上。
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后,陆凡收回手。
“你这是急火攻心入了肺腑啊。”陆凡叫过桑修,“给他抓点败火的药。”
陆凡挥挥手:“下一位。”
大汉眯着眼看着他。
“你凭什么说我是急火攻心?有什么证据!”
陆凡盯着眼前这人。
凭什么?凭个坤巴!
“药已经开了,你爱吃不吃。”陆凡可不会对这种人好生好气的解释。
已经给你脸了,你既然不要脸,那今天就别想着好过了。
“你明明不懂医术!你在胡乱行医!我要举报你,让京巡卫将你抓起来!”大汉一把掀开桌子,陆凡伸手猛然一撑。
将桌子扶在半空中。
随后一脚踢向大汉的小腿关节。
顿时,大汉腿一软栽倒在地。
“打人啦!医馆打人啦!”在众多排队的病人之中突然有那么几个人开始乱喊起来。
有那么一个两个人还在其中起哄。
陆凡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
对方这是冲着他来的!
地上的大汉不过是被他踢了一脚关节,刚好软了下去。
怎么可能就这一下就躺地不起,竟然如此多事!
今天看来是没那么好解决了。
陶济石也是脸色一变,这事闹大了。
果然,不一会儿。
京巡卫就在一个人的带领下,闯进了潇湘医馆。
领头的京巡卫臂膀上纹着白色纹绣,他扫了一眼医馆,随后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大汉。
“怎么回事?”
大汉躺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哀嚎着,看着京巡卫的人来了,眼睛顿时一亮。
坐在地上指着陆凡道:“大人,就是他,他治不好我的病就称我是来捣乱的,我跟他理论,他竟然还打我。”
“哎哟,好痛啊。”大汉说完又开始哀嚎起来,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滚。
无意之中,大汉朝着京巡卫的领头暗中眨了眨眼。
领头的那人看向陆凡。
“可有行医证明?”
陆凡摇了摇头。
“那你师从何处?”
陆凡还是摇了摇头。
“果然是无证行医!来人,给我抓起来。”
那领头的嘴角依稀露出一抹圆弧,身后两名京巡卫瞬间冲出按向陆凡。
陆凡没有反抗,看着眼前这人。
心思百转。
“大人!这是误会。”陶济石过来解释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他可是看过陆凡的那块牌子,京巡卫的牌子。
怎么这京巡卫还抓起自己人来了呢?
“什么自己人!谁跟你自己人。”
“滚开!别当着爷爷我办案!”
“爷爷我是京巡卫司狱!还不快快闪开!”
孙信甩手将陶济石推开,随后看向地上躺着的大汉道:“你,没你的事了,走吧。”
说完,大汉立马从地上起身,朝着外面蹦蹦跳跳的走去。
人群中也有些人头在颤动,随后消失。
陆凡看着这一切。
很明显,这大汉和这京巡卫是勾结好了的。
他虚眯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带走!”
孙信指挥着手下,将陆凡从潇湘医馆押出。
“陆凡!”陶济石赶忙跟出来,“大人,这是误会啊!”
孙信回头,看着跟上来的陶济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老郎中,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赶跟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陶济石哪受得了孙信这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
“陶老帮我捎句话,去东门大街第一百二十八号找个叫老芋头的,给他说我被京巡卫的人抓去了。”陆凡转过身说道,陶济石现在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帮他带句话了。
陶济石重重的点头道:“好。”
孙信一把扯过陆凡向前走去。
“走吧你,就你这样自身难保还让人送什么信?哈哈哈哈。”
这是陆凡第一次到京巡卫的牢里。
一股子骚味,还有恶臭。
那种臭水沟的味道混杂,多闻几口就感觉胃里好像开始翻滚了。
“进去!”孙信将陆凡一把推进牢房之中。
陆凡一个踉跄站在了牢房内,他脸上平静。
“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不用这么照顾我吧?”
孙信呵呵一笑:“你我当然无冤无仇的,不过你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以后就在这牢里过吧,哪天大爷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你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孙信背着手走了出去。
陆凡平静的坐在角落里摸了摸胸口,拿出一块牌子研究起来。
如果孙信还在的话,他一定会认出这块牌子。
这是京巡卫的令牌!京巡卫七品行事一职才有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