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张望想去送苹果,又觉得太暧昧了,也很奇怪,苹果可不能随便送。结果当晚张望收到了师兄的苹果,准确的说,整个研究小组都收到了。是的,平安夜是在实验室过的。
然后是元旦,张望发了“元旦快乐”,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得到的回答也很平常,同样的“元旦快乐”。后来,学校放寒假了,张望还得留校一段时间。借此机会,张望问许一什么时候回家,发现许一只比自己晚两天离校,于是计上心来。她给许一发微信,“你怎么回去呀?”
许一回:“做大巴。”
“我也是,咱一起回家吧。我有点晕车。”谎话真是张口就来,晕车的是安云开,张望坐车可精神了。
“时间合适吗?”
“合适的,咱俩离校时间是同一天。”一下就是两个谎。
“可以。”
张望看着这两个字开心极了。
一想到和许一同一个车回家心里乐开了花,她本来想买一起的座位,但怕尴尬又不敢张口问许一的身份证号,而且,从A城到老家县城得8,9个小时呢。
谁知道对面先问了,“你身份证号发一下吧,我买票。”
张望很快地发过去了,没有犹豫。
1月25日,他们很早就从学校出发了。许一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带着藏蓝色的围巾,拖着一个行李箱,在校门口等张望。张望远远地就看到许一了,有一些恍惚,以前她总是目送许一的背影,走在他的身后,但是现在,许一在等她。张望和许一打了招呼,许一礼貌回应,两个人做学校门口的地铁到汽车站。
上车时,许一帮张望放好行李,两人就位子坐好,张望选择坐到窗边。第一次离许一这么近,张望紧张又开心。早上赶车起了个大早,张望一会儿就睡着了,直接睡到第一个服务站,许一还问她是不是头晕。
“饿吗,吃东西吗?”
张望想到安云开坐车的时候都空腹,因为晕车的人会吐,只说“不吃,晕车容易吐。”学得有模有样。
许一只好自己去吃。他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橘子,说;“把橘子皮放在鼻子下面闻闻会好受一些。”
张望有些惊讶,自己也是这么照顾安云开的,开口问:“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许一随口答:“以前有个朋友也晕车。“
张望想,“我有个朋友“这个说辞一般都有代指,是真的有这个朋友还是说这个朋友是王薇?张望有一点懊恼,勾起他的伤心事。
谁知道许一又说:“你认识的,赵伟。”
张望心里的小剧场瞬间停止,说到:“是他呀,他竟然也晕车。以前也没听他说过。”
“你们关系好吗?”
“还不错,他是我前桌,我们晚自习最后一节老是聊天,哈哈哈哈。”
“哦哦。”
“你和赵伟关系很好吧,你们还一起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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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同班,关系不错,经常一起打游戏,但很久没有联系了。”
“没事的。都说好朋友都不常联系,我和我闺蜜也不常联系,但一联系上就可以聊好几个小时。“
“是嘛,挺好的。”
许一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
该上车赶路了,这次是许一睡着,张望没搭上话。
张望偷偷地看许一,他长得真好看。高高的鼻梁,张望很羡慕,自己长着一个蒜头鼻,山根也不高,算是比较灾难的那一类,幸好张望五官对称,又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眉眼算是漂亮的,整体看起来还不错。许一闭着眼,他的睫毛又黑又密,在阳光下投射出阴影,张望拉好窗帘,挡住阳光。张望听着耳机里的音乐,闻着橘子的香味,闭上眼睛,好像可以做一个橘子味的梦,慢慢的,张望又睡着了。
许一睁开眼,看看旁边的张望,觉得疑惑,这个女孩的睡眠质量真好,一路以来也没有晕车的症状,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自己可是准备了塑料袋,以防万一,看来是用不到了。虽然是校友,但许一对张望没有印象,倒是记得KTV唱歌的时候,她和她的朋友唱歌很好听。对于他们是校友这件事,许一也觉得神奇,像两条相交线,只不过现在才找到交点。
张望醒了,距离下一个服务站应该还有2个小时,做大巴真的很累人,张望觉得腰有些酸,就微微动了一下。
没想到许一问她:“晕吗?”
“不晕。”张望觉得不妥,“有一点点,但还好,谢谢你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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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鼓起勇气问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个心理学问题,许一果然耐心地解释了。
许一觉得惊讶,眼前的这个女孩竟然真的对心理学感兴趣,他以为就是大家说的客套话,没想到张望是认真的。他们谈论得挺不错,不知不觉就到服务站了,这是最后一个服务站,接下来就是三个小时的最后一段旅程。
张望和许一一起在服务站吃了米粉。
张望忍不住问:“听程识说你本科念的社会学,为什么要跨考心理学呀。”
许一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了:“因为喜欢。”张望不知道,其实是王薇喜欢,渐渐地,许一受王薇影响也对心理学有了兴趣,两人就约好要报考心理学。
张望还没心没肺的附和:“很酷。”
这次许一也问起了张望的情况,算是礼貌吧,张望回答说:“我也是因为喜欢医学才选的这个专业,我本科的院校不算很好,又在省外,就努力考研,回省内。”
许一说,“你考到了A大,是个很不错的结果。”许一说得很真诚。
张望开心回答:“也是有几分运气吧。”
没想到许一说:“越努力才会越幸运。”
张望像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笑着说:“哎,是高中时贴在黑板报上面的标语,哈哈哈哈。”
许一笑着说,“好巧,我们贴在前面。”
张望追问,“那你们后面贴啥?”
“世界地图。”
张望笑起来说,“真有文科班的风格。”
接着,张望又说到:“我们前面是不苦不累,高考无味,不拼不博,等于白活。”张望感叹到:“当时觉得醍醐灌顶,非常励志,哈哈哈哈哈,又傻又可爱。”
“高考那段时间挺纯粹的,虽然很忙。”许一想起来高中生活。
张望叹了口气,“只有我觉得又困又累嘛。我英语课站着都能睡着,差点摔了。”
“哈哈哈,这么困啊,晚上没休息好吧。”
张望第一次看许一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傻乐。
“怎么,学霸应该也累吧,我看班里的学霸人手一瓶清凉油,你也有嘛。”
“清凉油对我没作用,我会嚼干茶叶还有喝浓咖啡。”
张望投去崇敬的眼神,竖起了大拇指。“我考研那会儿也喜欢喝浓咖啡。”
司机叫人上车了,继续出发。这个话题暂时结束。
张望真的有些困,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尽管最后着段路最是蜿蜒,张望也睡得很熟。这个睡眠质量,许一是羡慕的。到县城了,还是许一把张望叫醒的,张望迷迷糊糊往车下走,下大巴的梯子不太好走,最后一个台阶张望没站稳,幸好许
一拉住了张望,对,是拉住,刚好牵到了许一的手,张望赶紧放开,连忙道谢,赶紧去拿行李。许一觉得很正常,不过是帮忙扶了一下而已,倒是没什么波澜。两个人拿完行李就开始道别了。
许一先开口:“你怎么走?”
“我打车。你呢?”
“家里人来接。”
正说着,许一的父母就开着车来接他了,“拜拜”许一对张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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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也回应“拜拜,明年再见。”
许一笑笑:“好。”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张望得再县城留一夜,现在已经下午6点了,没有张望家那个方向的短途汽车,张望订好酒店就打车到酒店。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经过,现在的许一和记忆中的许一好像差不多,一样地温柔,但是好像没有以前爱笑了。张望每次看到许一时,他身边总是有几个好朋友,他也总是在笑。她还在担心着另一件事,就是回家。
张望的父母关系不好,总是吵架。小学的张望总是去安云开家玩,她不喜欢家里压抑的氛围。张望的爸爸身体不好,又总是喝酒,每次喝醉就会数落自己的妻子,酒品极差。在张望眼里,妈妈是受害者,她要承担家里繁重的农活,承受丈夫的责骂和指摘,所以,她从小就和妈妈更加亲近。他们吵架从来不会避开张望,张望半夜时总是在他们的吵架声中惊醒,她在被窝里静静听着父母的动静,以便于在关键时候跑过去劝架,总担心他们会大打出手。张望长大一些,觉得父母都是受害者,婚姻的受害者。在张望父母的那个年代,女子超过二十岁还没嫁人是会被议论的。张望的父母经过媒婆的介绍认识,组建了家庭,慢慢地矛盾开始显现,两个人针锋相对,互相埋怨。在张望眼里,爸爸是个好父亲却不是好丈夫,她爱自己的爸爸却不喜欢他,她爱自己的妈妈但更多的是怜惜。
所以,张望一直盼望着长大,她觉得长大后一切会变好。小时候她听着商店里放的歌“我不想长大不想长大”,觉得可笑,长大有什么不好,长大可以离开家。
上中学后,张望开始寄宿,周末回家,他们也总是吵。张望的家庭矛盾激化是在张望和安云开吵架的时候,他的爸爸喝更多的酒,撒更大的酒疯,一向乖巧听话又胆小的张望还和自己的爸爸吵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总是很想安云开,那段时间张望第一次感到孤独。刚上大学时,她还是会做一些梦,在梦里爸妈一直在吵架,张望总是惊醒,发现自己在哭,又庆幸这只是梦,那种安心的感觉张望记了好久。慢慢地,远离这样的家庭环境以后张望不会做这样的梦了,视频里的爸妈是和谐的,有时,张望也会想他们。
张望其实很矛盾,她是不想回家的,但她又担心妈妈会过得很累,爸爸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一个人在石榴地里忙活。所以,她总是放假就回家,帮家里分担农务。张望对于家里的农活很熟练,她从小就会了。她很能吃苦,虽然是女孩,重活也做。张望干活时总想,这么累的活,妈妈怎么做下来的?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很心疼自己的妈妈。
张望还有一个姐姐,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日子过得惬意幸福,这更让张望相信往前走,一定不会比现在差。
除夕夜,张望拍了一张烟花的照片,不是很清楚,给许一发过去,还对他说新年快乐。受到消息时许一还在沙发上逗家里的猫咪,也给张望回了“新年快乐“。张望许了新年愿望,“希望许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