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儿臣认为，首功当推长安县尉吴业！”
这话一出，除了程咬金和尉迟恭，还有太史令傅奕外，其他的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李建成微微转身，朝身后的李元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记下这个名字。
上首，李渊面含微笑：“是吗？朕倒想听听这县尉所立何功？”
“喏！自父皇降旨，着儿臣以天策府为首、大理寺、金吾卫、万年、长安两县衙共协同行事，调查刺杀一案。长安县尉吴业带伤查案，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便查出废帝藏身之地，更是自宥仁酒坊一路追杀，最终斩废帝，救儿臣，诛熊妖于城外。”
“是吗？如此说来，尔等倒是成了一群酒囊饭袋，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小县尉了？”
一句话，让众人面红耳赤。
李建成见李世民难堪，眉宇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父皇，儿臣有禀！”
“太子有话就说！”
“喏，儿臣以为，这小县尉是否真如秦王所说的那般厉害还有待查证。不过，秦王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这吴业一人身上，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李渊微微点头：“世民，太子的疑问，你如何解释？”
“父皇，此事无须儿臣解释，不如请太史令来说如何？”
“哦？太史令也知晓此子？”
“回圣人，略知一二！能诛元妖，破妖丹，非同境者不可为，所以臣可肯定此子为天人境修士。有此修为，自然能有些作为，并不足为怪。”
“天人？”李渊的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他羡慕的倒不是天人境拥有的实力，而是天人境所拥有的五百年寿元。而要想踏入此境，哪怕贵为天下至尊，资质不够也是办不到。
想着，心中刚兴起的一丝喜意也随之消散。
李建成听着这话，身躯不自禁的一颤：居然是天人境？如同太史令一样的存在？自己要是能得到这吴业的效忠，九五至尊之位何人敢再与自己争？
一时间，恨不得立刻出宫，找到吴业和他结为异姓兄弟。
殊不知，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人。身后的李元吉，也同样冒出这样的心思。
李世民眼角余光扫过两人，冷笑连连。但很快地便收敛表情，朝上首的李渊施礼道：“父皇，如此忠勇之士，岂能屈居长安县衙，儿臣愿举荐其为监门卫中郎将。”
“这又是为何？”李渊面无表情地问道，对于李世民的这一提议，让他下意识的感觉有问题。
李建成兄弟，朝堂诸臣，也都竖起耳朵准备听。
对于这一幕，李世民早就有所预料，这几年凡自己举荐的无一人能如愿。看来，自己功高震主，连这亲生的阿耶都容不下自己了。
想着，李世民心中有着那么一丝淡淡的悲伤之色。
“父皇，儿臣自有解释。吴业此人，论勇，天人之境，堪称我大唐第二强者，更是身具天眼通这等佛门神通，实为监门卫的合适之才。论忠，那更不用说，吴业纵是身上有伤亦没有推脱查探之事，缉拿废帝更是一马当先。此人，儿臣称他为忠勇无双。而且不止如此，他能一日查出刺杀案，可见其智慧过人。有他坐镇监门卫，皇宫安宁，儿臣等也能少几分担忧。”
李渊不说话，盯着李世民，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中分辨出这番话是真是假。良久，李渊目光落在低头看似沉睡般的傅奕身上：“太史令，朕想听你说说，吴业可为朕用否？”
傅奕闻言，双目微开：“圣人放心，臣可肯定此子必不会害圣人。”
“好，那就依世民所奏，吏部拟旨：长安县尉吴业任监门卫中郎将。”
“臣领旨。”
李世民也欠身施礼，面露笑容，功成身退。
看到他这沾沾自喜的模样，李建成不爽了。封官请赏的事，可不能让你李世民一人独干了。真要如此，自己怎么去见这吴业？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太子？你说！”李渊手抚胡须，看着李建成，一脸鼓励的神色。
“父皇，儿臣认为这吴郎将之忠勇当得大赏。”
“所以太子以为呢？”
“儿臣以为可封其为长安伯！”
伯爵！
众人一听，立时议论纷纷。
虽说查这刺杀案，吴业表现出众，而且实力强大。但单凭这点功劳就封伯爵，那自己家些从龙之臣，又当如何封赏？
李渊居高临下，将众人的反应都收在眼底。不等人开口反对，他率先出声：“太子言之有理，朕允了！这道旨意，太子可亲自去宣读。”
“儿臣遵旨！”
李建成得意一笑，看向李世民。自己以太子之身去宣旨，无疑是告诉那吴业，封官晋爵，都是本太子为你争来的。
这是收拢人心的大好机会。
这一刻，李建成感觉自己压过李世民一头，自是欢喜。他却不知道，脸色略显难看的李世民，心中早已乐开花。心中更是庆幸，能先一步出手收服吴业为自己所用。
不过，看来得再给他点好处才行。可不能让这个废物阿兄真的说动了他。
李世民暗中动念，心中已经有对策。
而心中不甘的李元吉，对此是无可奈何。
这样的争斗他根本就插不进去。
在群臣眼中，他李元吉不过是东宫附属，何来自立门户一说呢？
旨出皇城，李建成在东宫属臣的陪同下，驾临长安县衙。
只是一进县衙，李建成脸上的笑容便消失。长安县衙，以蒋沇为首的诸官小吏都在，唯独不见正主吴业。
高座上首，李建成脸色阴沉，目光森冷地盯着跪在堂下的秦王党羽蒋沇，心中杀念暗起：“蒋沇，是孤的令谕未曾先至还是尔等故意违令，要给孤一个下马威啊？今日，你蒋沇倘若说不出一个人令孤信服的理由，哼！定斩不赦。”
这是要杀人啊！
蒋沇心中暗叹，脸上不动声色，欠身道：“太子殿下息怒！东宫令谕臣自然是收到。但这吴县尉当日杀妖受伤，回城后便一直在家闭关疗伤，下官实在是不敢惊动他。”
“有此事？”李建成目光转向一旁的魏征。
魏征微微点头，昨日便着人调查清楚，事实的确是如此。
李建成立时没了兴趣。
说实话，他这太子也不敢去叩关，让吴业出来接旨的。未曾见，朝堂上圣人对这天人境的太史令，一直也是礼遇有加吗？
这样的人，非凡俗可招惹的。
“那你可知这吴县尉何时出关？”
“回太子，臣实在不知。闭关时，吴县尉未曾交代，想来也是要等伤好后才会结束闭关的。”
“时间未定？那孤……算了，圣旨给你，你告诉他，孤保他加官晋爵，等他出关之时，孤定当登门拜访。”
“喏！”蒋沇双手接着李建成塞来的圣旨，应着。
魏征在旁有心劝阻，但李建成的动作太快，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时间。无奈之下，只能随之离开。
恭送他们出县衙，蒋沇朝一旁的尚义招手示意。
“县尊！”
“尚义，你现在就去告诉吴郎将，顺便把这圣旨给他带过去。对了，记得讨要他对你的举荐书！”
“喏！”尚义大喜，接过圣旨用衣襟包起，飞似的出县衙往吴家的方向跑去。
吴家院子，吴业毫无天人境强者的形象，赤着上身，手持那龙雀刀，正在修炼四绝刀、鱼龙变。阳光下，大汗淋漓。
尚义站在门口，听到院内传出的破空声，面露笑容，抬手敲门：“大人，尚义求见。”
“进！”
吴业挥手拂袖，手中的龙雀刀入鞘，院门也无风自开。
尚义进门，看吴业大汗淋漓的模样，倒也见怪不怪。这几日，都见吴业这样练刀。但看他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却免不得有些好奇。
“大人，某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大人！”说话间，双手奉上圣旨。
吴业随意地接过，打开看起来，嘴里也没停，朗声道：“问！”
“大人您已入天人境，何不把精力放在修炼术法符箓上，反而是穷尽其力练这些普通人的打斗招式，这是不是……”
“舍本逐末是吗？”吴业合上圣旨，放在一旁，见尚义点头哈笑，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尚兄，你且和我说说，在你眼里，这些招式是不是比不上术法符箓？”
“这……理当如此！那日大人诛杀元妖，最终不也是动用术法神通吗？”
“你说的是不错，术法神通威力是强，但这些武功招式却也不弱。我问你，普通武者和你相比，同施一招力劈华山，结果会一样吗？”
“当然不是！普通人，最多一刀斩杀一人。而某若以法力施此招，刀芒三尺，可斩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