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日的渐行渐远,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的厚重外衣,早已经换成了简单的体恤、衬衫。
何云深安静的坐在这里,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从车前走过的各色行人,匆匆而去,却是没有下车的意思。
本来年前的那个小城里的事故,他想以此为出发点,借以让何氏集团翻身,奈何,那件事情之后,不知道被谁从背后悄悄的按压了下来。
并没有带起多大的风浪,此时的何氏集团还是一直深陷在泥潭中,没有出来。
最近眼看着公司的业务越来越锁紧,而自己的父亲的病情也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何云深心情从没用过的糟糕,今天处理了一些事情,才没有让失态沿着更为糟糕的失态去发展。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体会到,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的父亲独自一人支撑何氏家族,到底是有多么的艰难。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何云深就走到了顾莘家的楼下。
当他发现的时候,也是有些怔然的。
看着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何云深的心也更是紧了紧,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并没有放弃派人去寻找顾莘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
在她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到底过的好不好。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过来看望顾父。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开车一路开到了这里来。
犹豫了片刻,何云深才是走下来车来。
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心里却是越发的沉重。
最近,顾父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即使他已经派过最好的医生来,但是都说,顾父的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竭的时候了,现在还勉强活着,怕也只是在等着顾莘,又或者说,也许就是想念顾莘而得的心病,只要顾莘回来,也许一切都会变好的。
何云深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替顾莘照顾好他,他害怕,有一天,顾莘忽然出现,站在自己的面前,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替她照顾好父亲。
可是,他现在却是束手无策,面对着这些,什么办法都没有。
“砰砰砰,”
何云深在门外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才是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沉闷的敲门声顿时从那已经有些生锈的门上传了出来。一声一声的,像是敲在了何云深的心头上。
“来了。”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房间里传出来一阵粗重的男人的声音,何云深知道,那就是顾父了,从刚刚的声音,听的出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嘎吱,”
犹豫的瞬间,门就已经被从里面打了开来,接着,漏出了顾父的一个有些苍老的脑袋。
“你来了?”
顾父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前的何云深,随意的问着。
“嗯,正巧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的。”
何云深也没有在意,勾着唇角,让脸上看起来,还有那么一丝的笑容。
“那进来吧,外边有风,进来先坐回吧。”
其实,年前的时候,顾父已经知道顾莘的下落,可是,因为答应过顾莘,不能告诉他,所以,现在即使何云深跑顾家跑的再勤,因为有顾莘的嘱咐,顾父也是不可能告诉他实情的,只不过,每一次见到他那种失神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所以,言语里,也对何云深的有很深的歉意。
现在,何氏正在面临着一个什么样子的处境,顾父也从街头巷尾里听的明白,更会有些心痛起差一点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的人。
“爸,这几天,你的身子好些了没?”
何云深刚坐下,看了一眼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本来幸存的念头也是没有了。
“呵呵,我这个身子,你还不知道,从去年开始,就这样了,咳咳咳,恐怕是好不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还能在见一见莘莘。”
也
不知道顾父是不是有意在何云深的面前再一次提起顾莘,过去来那几次,都是何云深主动提的。
“爸,你想多了,我一定会把莘莘给您找回来的。”
这样,何云深本来想要问出的话,也就全部咽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劝起了眼前的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希望如此吧,”
顾父不由的长叹了一声气,眼底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清绪,瞬间即逝,转而脸上有带上了一抹浓郁的愁云。
“云深啊,你那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用老往我这边跑了,现在,你们何家,我虽然不常出门,但是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你那边的事情,已经够你忙乎了,我这个老头子,这边,就不用你挂念了。”
其实,顾父更是担心,在这么下去,自己会不忍心,终有一天,会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眼前的这个傻小子。
“没事的,爸,那些事情我还是能够应付的来的,偶尔的过来看看你,我也能够心安些,虽然我跟莘莘并没有举行婚礼,但是该有的,我们都已经有了,她又不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儿女已经给尽的责任,应该让我承担起来的。”
何云深却是没有在意,脸上挂着笑
容,说着让顾父宽心的话。
这短时间以来,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对顾父的称呼,习惯了把这里也作为自己家的一部分了。
“你这个傻小子啊,”
顾父又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给何云深沏上了一杯新茶,递到了何云深的手里。
“如果莘莘在的话,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你不用那么想的,如果莘莘真的不会回来,你就打算真的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顾父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苍老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何云深,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上面答案来。
“爸,我和莘莘两个人已经领证了,虽然没有办成婚礼,但是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刚刚的那些话,您以后不能再说了,我相信,莘莘是有什么难处,在哪一天会想明白所有的事情,然后回来找我们的。”
何云深手里端着那杯还带着温度的热茶,眼神坚定的看着顾父,在这里,他可以完全的没有掩饰,可以卸掉自己所有的铠甲,放松的喘几口气。
其实,那个时候,何云深还是庆幸,能够认识顾莘的,虽然现在她的人不再自己的身边,但是他还可以到这里来,这个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在这里,他能够没有任何顾虑的彻底的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