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闹了!”宋凝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
“我没有生林琳的气,那晚我们一起去吃饭本就是个错误,我当时就不该坐上你的车。林琳说的那些话我百口莫辩。你找她来跟我道歉,只会让我更加的难堪。”
霍蔚良的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伤心,“林琳说的只是一时气话,你为什么要当真呢。你我的关系没有必要去在意外人怎么评判。”
“霍蔚良你是不是疯了。”宋凝漠然的抬眸,低声冷嗤,
“林琳是你的妻子,你却和我喝酒到深夜还醉的不省人事,你不觉得这对林琳很不公平吗。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我在乎。我不想无缘无故被别人骂成是狐狸精,勾引男人的小三。”
霍蔚良听她说完,猝然僵住了身体。他呆呆的望着宋凝,眼神有些复杂。
他爱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从一开始就在伤害她。他因为现实而不得不低头,却将心中的爱情和深爱的女人当成了一件牺牲品。
他低着头,喉咙里发生一声沉闷的声音:“我会和林琳离婚,你等我。”
宋凝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漠然的说:
“你和林琳之
间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用向我汇报。”
霍蔚良还在争取:“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娶你为妻。不让你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宋凝蹙着眉,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冷冷的拒绝:
“你冷静一些,我们曾经的感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你不要总是沉浸在很多年前的旧梦之中。”
她不知道要说多少遍霍蔚良才能醒悟,他们现在就是一对陌路人,她对他没有恨,更没有了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可能性。
她也不需要他来弥补什么,各自安好,不再彼此打扰,就是最好的选择。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是在吵架,接着冷漠的走开。
霍蔚良节骨泛白,肩头微微颤动了两下,眼眶变得有些猩红。
他恨自己没用,追不回宋凝,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爱。
他的声音很苍白,发自内心的问:“我们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了吗?”
宋凝顾忌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希望他能够明白。
霍穆擎却紧接着追问了一句,“你爱的霍穆擎,对吗
?”
宋凝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她爱霍穆擎,但是嘴巴硬,不想承认。
辗转难眠的夜晚,她的内心全都被霍穆擎所占据,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把最深的思念藏进了心底。
即使现在霍穆擎已经和韩夏亚离婚,他们可以毫无畏惧的爱在一起。她也很难将爱这个字说出口。
因为对心底的爱情克制了太久,习惯很难转变。宛如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谈及爱情会感到羞涩一样,宋凝畏惧谈及这个隐蔽的情绪。
就算真的要袒露,也不会是跟霍蔚良。
她目光缓和了些,淡淡的说:“我爱的人是谁,你无权过问。”
霍蔚良读懂了她心底的意思,有种心死的感觉。
极度的悲伤和失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法逃脱的大网,覆在他的身上,束缚着他的手脚。仿佛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什么都比不过霍穆擎,处处都矮他一截。唯一想要争取的爱情最后也是败在了他的手中,一瞬间,他觉得霍穆擎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而他自己,则是一个输的一败涂地的loser。
他望着宋凝,不知怎的就落下
了眼泪。上一次哭泣,还是在她母亲唐倩的葬礼。
他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任由其像瘟疫一般在心中肆虐,然后将所有的不甘与失落全部化作眼泪,流在宋凝的面前。
宋凝见他哭成了一个泪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了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有种类似的感觉。
霍蔚良就是个单纯的大男孩,没有太多的坏心思,但是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追求,哪怕是撞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他也会倔强的不愿放弃。
这些年,他一点都没有变。
但是这一次宋凝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了心,要放弃了。
她没有去安慰,默默拿出一张纸巾递进了他的手中,站在对面静静的注视着他,等待他自己调整好情绪。
霍穆擎的泪水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无声的哭泣,良久之后他收敛住泪水,吞吐的对宋凝说:
“谢谢你,让我真正感觉到爱一个人的滋味,更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失去心爱的人,是多么的悲伤。”
他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也要向你道歉,为了多年之前我无情的离开。我现在感觉到了这种钻心的疼痛,
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宋凝的心颤动了一下,她只是不爱他,但不想看见他这样自卑的否定自己。
她沉着声,轻轻说:“林琳很爱你,你不要再去辜负她。”
霍蔚良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落在宋凝的身上,低抿的唇微张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最后一下。”
宋凝心底想拒绝,思忖再三之后,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就当做是一中特别的告别仪式。
霍蔚良伸开双臂,将她轻轻的拥抱在怀中,虽然不舍,但还是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感情。
他爱宋凝,所以不想逼她做出为难的选择。
人来人往的街头,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相拥,美得如同一幅甜蜜的画作,可惜这美好就像夕阳一般,转瞬即逝,太过短暂。
马路的另一边,林琳孤身一人站在昏暗的光影里,默默的注视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面容逐渐变得僵硬。
迎面驶来的车灯闪着光亮,照亮她惨白的脸,猩红的眼眶里含着眼泪,想忍住,却还是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她的手中紧攥着一张粉色的化验单,狠狠用力,将它窝进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