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公司的法人呢，和谢伟哲有关系吗？”宋凝继续追问。
王永健的目光突然有些游离，像是对刚才说过的话又没了把握。
“这也就是我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你的原因，我查了这么久，没有发现芝草公司和谢总监有一丁点的关系。”
他的这句话，反而印证了宋凝心中的犹疑。
这件事可能和谢伟哲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也可能谢伟哲还有些深藏不够的手段，也未可知。
宋凝端起面前的进口精酿，轻抿了一口，陷入沉思。“今天的菜很不错，很像我妈妈做菜的口味。”
王永健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因为顾逊以前从未说过他有妻女，宋凝显然也是随了母亲的姓氏，这里面的故事，他想知道，却不敢问。
“伯母现在身体还好吧。”
“很多年前就走了。”宋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释怀了。
“不好意思，我不该多嘴的。”
“呵，没关系……”
就这样，这顿饭在一种很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回到公司，宋凝坐在王永健办公室的沙发上，目光空洞的望向窗外耸立的高楼。她还在想着
中午说的那些事情。
午休时分，办公室里十分的安静，适合思考。
突然，一个想法在宋凝的心头闪过。
既然对手那边的调查走入了死胡同，为什么不另辟蹊径，从之前的老客户那里找找线索呢。
“华中地区的客户资料，你这里有吗？”一句话打破了宁静。
王永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连声应道：“有，有。”说着便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摊放在了宋凝的面前。
那些被芝草抢走的客户，都被王永健用红色墨水标记了出来，格外刺眼。
“你有联系过他们吗？”
“联系过几个，一听说我是顾氏这边的，都不愿再多说，不管我说什么都是直接拒绝。好像对我们很不满意似的。”
宋凝一页页的翻阅着资料，目光快速的掠过，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一方面，她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责。因为管理不当，让父亲的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在一夕之间，丢失了这么多的业务。
另一方面，是现在的局面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被人排挤的处境，总有人想尽办法，要把她给击垮。
而现在，宋凝已经不是那
个忍气吞声的小姑娘了。
她握住笔的指尖微微夹紧，纤长的手指节骨泛白。接着拿出手机，随便从文件里找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是程小姐吗？我是顾氏集团的……”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王永健说的果然没错。
可是顾氏集团一直和客户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把十几个大客户同时得罪了呢，而且就算是生意上的分歧，他们也应该找上门谈判才对。
这样避之不及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宋凝连续拨打了几通电话，都是直接果断，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余地。她有些失望的放下手机，再次陷入了沉思。
王永健无奈的摇头，心中有些不忍。
如此年轻的女生，坐上了顾氏集团CEO的位置，表面是否风光暂且不论，她所要承担的责任与压力，绝对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宋总，喝杯咖啡吧。”
宋凝又直又长的腿随意交叠，高挑清瘦的身体半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端着白瓷咖啡杯。
半晌都没有言语。
就在那杯热咖啡快要喝完的时候，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
了身。
“既然打电话没有用，那我们就亲自上门拜访。”
王永健想了一下，对宋凝说道：“那你在这里休息，我带几个副手过去一趟。”
“不用，我们两人一起就够了。”宋凝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王永健当然不肯同意，她可是顾氏集团的CEO，如果被客户给当面拒绝，整个顾氏集团的名誉都会受到损害，到时候可就不是业绩下滑这么简单了。
宋凝看出来他的顾虑，立即说道：“你放心，他们并不认识我是谁，我就说自己是负责市场的大客户经理不就好了。”
王永健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当，僵直的站在办公室里，面露难色。
“好啦，我这次过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就不要畏手畏脚的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说着便用手把王永健往门外推。
车里，王永健皱着眉头，有些后悔。
“快，开车吧。”宋凝边说，边改了改自己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大客户经理该有的样子。
“去哪里。”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们就去第一个挂我电话的那位程小姐那里。”
王永健支支吾吾：“她是个知名的美妆主播，红了以后，就找我们定制了一款护肤品，在网上卖的很是火热。和我们的产品成分差不多，但价格却是我们产品的两倍，真是黑心啊。”
“呵。”宋凝冷笑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网红效应。”
“可我听说她这个人十分的难缠，根本就讲不通道理，要不我们先找一个好啃的骨头下手？”
王永健性格稳重是出了名的，但宋凝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畏畏缩缩，一点都没有公司高管应有的魄力。
“行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她要是能好言好语，也不会让我亲自登门拜访了。我这次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位程小姐，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永健轻叹了口气，感到即将面临一场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腥风血雨。
两个女人遇到了一起已经是十分的可怕，更何况一个是海归女总裁，而另一个是有着百万粉丝的00后网红主播呢。
想到这里，王永健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变得汗津津了。而坐在副驾驶的宋凝，正若无其事的擦着口红。
也许听说对方是个网红，所以不愿意输了阵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