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莲懵懵懂懂就去采药了。
她问了所有人，大家说的许仙和白娘娘是什么人。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回答她。只是她虽然双丸子头看着很天真，其实兰心蕙质。虽然她不断地问也总是得不到答案，但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许多。
她绝不问许仙是不是她舅舅，她也不问许仕林任何问题，但是她问许仙的时候会去偷瞄许仕林。
陈若澄想了想，还是安排马文才与她一道，照顾一二。
毕竟一个孤身女子，或许会有不太安全的地方。
天可怜见，陈若澄绝对只是毫无别样心思的正常人事安排。所以看到马文才一脸期待的眼神时，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干了什么。
即使他知道，他也不以为意。不是一直说他不要碧莲，现在不是安排上马文才了吗？这叫做你才要碧莲。整挺好，不是吗？至于白素贞被挖墙脚，那是马文才恬不知耻，关我陈若澄什么事？
回到书院同老师说了这事。老师其实不大支持，毕竟临考在即，最后冲刺阶段。但平素很少亮相的院长出来一锤定音。
“子恒啊，我母亲是白娘娘治好的。你母亲也是吧。”
子恒就是他们的策论老师。
赵子恒眼眶一红：“院长……”
院长负手而立：“我知道，说好听一点，你这是为了书院。说不好听，就是我不点头，你没法答应这件事。传出去就算别人骂也是骂你。你两头不是人。我也是这么上来的，我懂。别的事，你吃个暗亏就算了。官大一级嘛，就是这样。这事，我不能让你吃亏。你吃不起，我也让不起。想开点，万一许仕林以后考上状元，说不定我们俩还有赏赐。”
陈若澄自然是选择和姜子妍一道同行。
富春江上，水势平缓。碧水波澜，将绿意蜿蜒江畔绿树，又延伸到两岸相峙的翠色群峰。
陈若澄想到后来元代的《富川山居图》。想到如此盛景，也只有此等宜人山色才能成就如此传世名画。
只是两人虽行走于接天翠碧之中，却都无暇欣赏这世间真山色。
找青蜒草，姜子妍并不胜于凡人多少。她听说过青蜒草这种仙草，自信一旦见到必定能认出来。但也仅此而已了。
前提还是见到。她说这种草被称作仙草，但其实品级还不够入仙。不够入仙的代表特征之一，就是不会散发出灵气。不会散发出灵气就不会被她捕捉到。
所以她表示在富春江畔找青蜒草的难度其实大于白素贞在昆仑山找灵芝仙草。
盗仙草是白素贞的巅峰战绩之一。许仙这废物听从法海之言，劝白素贞饮雄黄酒，结果白素贞现出原形，反把许仙惊吓而死。而后白素贞潜入昆仑山，盗取灵芝仙草，遭鹤童子和鹿童子所阻止。白素贞难敌二仙。恰在此时，南极仙翁出于同情而赠以灵芝，救活许仙。
说起来南极仙翁的两位仙童，也没有法宝加成，合两人之力也能碾压一千八百年修为的白蛇。白蛇又可以压制不使用法宝的法海。道济官宣法海强于他。姜子妍自陈不是道济对手。但是她可以把陈若澄当做玩具一样殴打。
看来，陈若澄简直太弱了。
姜子妍还在慎重其事地为自己的无能辩解：“为师在草药这一块上确实研究不深。而且也没有什么特殊法术可以帮助寻找这青蜒草……”
“师尊，我不想练阴神了。”发现自己在修行界的实力等级略等于偶像剧小鲜肉，陈若澄直接打断了姜子妍毫无意义的辩白。
“哦。”
姜子妍大约已经养成了习惯，居然顺嘴应了一句，然后她才一把抓住陈若澄的领口：“你说什么？姑奶奶为了你能早日练出阴神，费了多大劲！你知道我是什么出身，什么血统吗……”
“不知道，不过你小时候家里穷，书都没读过。”陈若澄挣扎着把师尊的手拨弄着，想要多出一口气。
“这个不重要。姑奶奶伺候你，比侍奉你师祖的付出大得多，你现在就要始乱终弃？”
陈若澄一脸黑线，这师尊确实读书不多，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这句话它表面上听起来是对的，但其实又完全不对。
“我要你修成阴神，助我修行！莫非你是不想当我祖授派开山大弟子，那姑奶奶干脆把你制成鼎炉。”
你这个鼎炉，它正经吗？
陈若澄赶紧摇摇头，摒弃杂念：“不是这个意思，弟子的意思是想请教师尊。我是不是一个废柴？说实话就……”
姜子妍俊俏的面庞抽了一下，打断说：“是，典型的废柴。仅好于完全不能修行的那种。”
陈若澄轻咳一声：“说实话，但是也可以不那么实诚……别勒了，出不了气了。我是废柴，假设我出阴神需要三十年。师尊可愿意等三十年？”
“你不是……”
“对，我可以梦中修行，将时间索为百分之一，变成三个半月。”
姜子妍沉默了一阵，不是十进制的算式，又涉及到她知识的盲区了。
“然后，我出了阴神，可以放阴神砍人吗？”陈若澄又继续问。
“当然不能。阴神战力强于你的本体。但是阴神一旦受创，就是伤在神魂上，任何一个伤口都可能造成灰飞烟灭。所以你看很少有神仙出阴神作战的，若不是平时出来办事，大都只是危机时刻，或者偷袭。纵是如此，一击不中也要立刻远遁。诶，不对，为师又不指望你作战什么的。只需要你练出阴神，助我修行而已。为师的敌人不会拖累你的，我自己来。你就当好你的鼎炉吧。”姜子妍刚开始还解释得一本正经，逐渐回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师尊，你的敌人就是祖授派的敌人。祖授派可以不拖累师祖。但是弟子义无反顾。无论如何，弟子想要变强。变得强大，才能保护想要保护人，才能救想要救助的人。不管是弟子想要保护的还是想要救助的人中，都有你的名字。”陈若澄双手紧紧握住师尊的食指和拇指，原本只是阻止对方勒死他，不过说到最后干脆用来煽煽情。
“哈，废物一个，心还挺大。”话虽如此，手上的劲不会骗人。
“所以，我要先学会一千倍的修行效率。师尊，请教我。怎么才会快速让我达到可以进入第三层梦境的水平？”陈若澄终于喘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计划。
看着姜子妍略微错愕和思索的表情。他决定趁热打铁：“若是我能以千倍效率修行，一天五个时辰可以当一千天的话。那么我只需要十一天就可以修出阴神了。其实，我很赶时间的。你也当如此。”
姜子妍把废物弟子放了下来，沉吟不语，然后背着手继续向前走去，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陈若澄知道师尊这是动了心思，正在考虑解决的法门，也不敢打搅她老人家。只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同时还得兼顾认真搜寻青蜒草这件事。
刚才就觉得指望不上这小仙女了。现在她有了正事，更是只能一个人抗下所有。
就这样走了一阵，姜子妍忽然停下脚步：“我想明白了。”
陈若澄作出洗耳恭听的虔诚模样：“请赐教。”
“这根本不可能啊，你这是痴心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