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湘看着那簪子，一时有些怔愣。
沈洛寒今日是特意为了这个才来的么？
她接过了那发簪，心情极为复杂。
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总是要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谢谢。”段青湘小声开口，握着匣子的手有些紧。
沈洛寒听着她口中的道谢，面色也有些不大自在，他轻轻咳了下，“你不必多想，沁儿自从失手打坏你的发簪后，心中一直很愧疚，本王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沁儿安心些罢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
段青湘竟然莫名松了口气，她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多谢了。”
这反应倒跟沈洛寒想象的有几分差距，他原本打算讥讽出口的话一时也卡在了喉咙处。
不知为何，每每当他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楚沁儿时，他总会期待她的反应。
吃醋也好，妒忌也罢，又或者是愤怒，起码那些情绪的存在都是因为她在意他，她还爱他。
可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段青湘的心情和情绪似乎就不再为他而牵动了，就是最近一次的笑容，也是那日在梅园时对霍择露出的。
那笑容明媚艳丽，仿佛冬日清晨的骄阳，可那骄阳所照向的不是他，他只是有幸窥探到了那抹阳光。
她的心似乎已经不在他这里了。
沈洛寒每每想到此处，都觉得心口处似是有东西堵着一般，哽的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沈洛寒？”段青湘察觉到了他有些走神。
沈洛寒这才回神，面前的女人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眸子竟然这般清澈，黑白分明，好似雪地里的小鹿一般灵动。
三年前，她还未嫁给自己时似乎就是这副模样。
只是这三年来，她为他收敛本性，学着沉静，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也渐渐覆盖上了一层呆板和浑浊。
现在她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是因为霍择回来了么？
沈洛寒冷笑一声，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段青湘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这些，她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愤怒时发神经便罢了，怎的上一刻还在同她好好说这话，下一刻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不过……
段青湘垂眸看向了匣子中的金镶玉发簪，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玉的手感温润，金子则是凉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百感交织，五味杂陈。
“沈洛寒，你明明从未爱过我，为何总要做出让我困惑的事？”
……
午后，水月从府外回来时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激动。
段青湘正在刺绣，一阵一阵下去，仿佛能让人心静。
明明是从前最讨厌做的事情，现在心境不同了，竟也生出了几分趣味。
她抬头瞥了眼水月，不解道：“发生何事了？”
这丫头，又不是第一次出府了，每次回来都跟吃了蜜似的高兴。
要么是拉着她说一些在宫外遇到的趣事，要么是给她买一堆新鲜的糕点胭脂。
段青湘想到这里，眼中又闪过一丝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