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他同意,顿时眉开眼笑,转头对那中年人道:“把阵法撤了吧。另外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半个字去,违者家法处置!”
“是,老祖。”中年人恭敬领命,然后一扬手,下方的光幕立刻如气泡破灭般消于无形,重新显露出山庄的全貌来。
“道友请。”老者朝着侯十七一伸手。
在老者的带领下,侯十七和云慕很快来到山庄中一个十分静谧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看着不大,但是十分精致,花园假山鱼池一应俱全。
不过三人并未在院子里逗留,很快通过一间密室走入了一条暗道之中。
这条暗道蜿蜒曲折,一直通往地下,三人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一扇篆刻着繁复花纹的石门。
慕容家的老者一番忙碌之后,石门终于缓缓打开。
云慕只觉得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进了石室,他总算见到了侯十七所说的那口濯垢泉。
这口泉水就在石室中央,看上去还没有百花楼的浴桶大。
泉眼之上水汽氤氲,却又凝而不散,像是有无形的力场笼罩其上。
“这便是濯垢泉了。”
慕容老祖一副肉痛的模样道:“我慕容家就这么点底蕴,没想到还被候道友给惦记上了,这位小友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嘿嘿,还真给你猜着了。”侯十七咧嘴一笑:“这小子是我跟你那第十八房小妾偷偷生的,也算是你半个儿子吧。让他来洗个澡,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哈哈哈哈。”慕容老祖并未因他的话而动怒,反而大笑着问云慕:“你愿不愿意认回这门亲啊?”
云慕没想到这两个修为通天的前辈高人这么能胡扯,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
好在慕容老祖也只是开个玩笑,见他一脸窘迫,便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真要认了你这半个儿子,我那小妾只怕立马就得上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我可不做。”
“行了,你去洗澡吧,坐到水里运转周天就好。”侯十七也懒得跟他继续胡扯,催促了一句之后又道:“我在门口替你把风,以防慕容家哪个小娘皮跑来偷看。”
说罢,他拽着慕容老祖便往外走。
“小家伙,别泡太久,泡久了容易身上长疮。”慕容老祖临走时又回头朝云慕喊了一嗓子。
“别听他放屁!”侯十七也回头喊道:“给我往死里泡!”
待两人走后,石门再次关闭,云慕这才走到泉眼跟前,伸手在水里摸了摸。
泉水冰凉,有些沁人。
他十分好奇这泉水究竟有何功效,以至于侯十七不惜大动干戈也要带自己来此。
不过这种事情他知道凭自己脑袋是想不出答案的,于是再不磨蹭,当即脱了衣服走进了泉水里。
泉眼并不太深,刚刚没过他的胸口而已。
冷冽的泉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很快便适应了,毕竟从小在溪水里洗澡洗惯了。
当他按照侯十七所说的,在水里运转周天之后,终于察觉了这濯垢泉的神奇之处。
原来,这泉水里不但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灵气,而且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将他体内的浊气吸出体外。
这一发现让他喜出望外。
之前在两界山下,吃了守山婆婆一颗果子,他体内浊气莫名消失了大半。后面再修炼时,灵气运转已经少了很多阻碍。
此时再得泉水洗髓之力,他只觉得体内经脉条条皆是坦途。
随着精纯灵气不断被炼化吸收,云慕很快便打通了奇经八脉,丹田气府里的灵气漩涡也增长了两倍有余,炼气至此已算小成。
接下来,只要打通十二正经,便能达到炼气大成的境界。
云慕如饥似渴,不断运转周天,浑然忘了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泉水中灵气渐渐枯竭,那股神奇的洗髓之力也渐渐消失。
云慕睁开眼睛,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个澡洗下来,他得到的好处可谓巨大,但还是未竟全功。
十二正经如今已经全部打通,但经脉窍穴中依旧残留两成浊气没有驱除。
两成看上去虽然不多,但想要靠自己一丝一缕地驱除,只怕没两个月是做不到的。
叹息过后,他又觉得自己过于贪心了一些。
这濯垢泉功效如此神奇,此番却白白便宜了自己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他要再表现出不满的话,估计那慕容老祖要翻脸打人了。
泉水既然没了功效,云慕也懒得继续泡下去了,当即起身穿衣。
也不知是算准了时间,还是能够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云慕刚穿好衣服,石门便再次打开,侯十七和慕容老祖又走了进来。
慕容老祖背着手走到泉水跟前,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摇头叹息道:“唉,还真是往死里泡了,这几年白攒了。”
侯十七上下打量了云慕两眼,却是眼露失望,撇撇嘴道:“这泉水也不咋样嘛,泡了半天还残留这么多。”
这话一出,慕容老祖差点破口大骂,但还是强行忍住了,他一脸悲愤道:“侯道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这濯垢泉的洗髓之力乃是由外而内,吸收的是最难清除的窍穴中的浊气。”
“他体内残存的这点浊气,全在经脉和丹田之内,用不了多久就能驱除干净,到时候他就算的上是无垢之体了,就这你还不满意?”
侯十七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咧嘴笑了:“逗你玩呢,怎么还急眼了?”
慕容老祖却是不依不饶道:“不行,道友这话实在将我气的不轻,你至少再拿两坛酒来抚慰老朽。”
“没有没有,想都别想!”侯十七赶紧捂住酒葫芦,然后伸手拽过云慕的手腕:“走走走,咱们走!”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暗道中走去。
慕容老祖一路追到院子里,嘴里继续讨价还价:“一坛,至少再拿一坛出来。”
“没有没有,一滴都没了。”侯十七依旧看也不看他,竟直接拎着云慕破空而去,连道别都省了。
待二人消失了踪影,一个模样儒雅的中年人走进院子,站到慕容老祖跟前问道:“父亲,这位候前辈究竟什么来头?竟肯让您做如此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