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那家超市吧,这次多弄点东西走。”我在衣兜里正准备摸索手机查一下地图,张景直接一脚油门就出发了:“不用了,我记得路。”
我瘪瘪嘴,悻悻地收回手。
这次张景直接把车开到了超市的后门,也就是我们最初发现这辆车的位置。
下车之后张景却迟疑了片刻,并没有直接进入超市。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张景一直看着一处拐角。
“那个尸体,不见了。”闻言我顿时皱眉,当初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张景从驾驶室扒拉下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就倒在拐角的位置,现在这里却空空如也。
我朝着原本尸体瘫倒的位置走去,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滩干涸的暗红色血液的痕迹,以及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碎肉。
老三跟在我身后歪着脑袋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似乎是问我在干什么,上次来这个超市,老三还在家里高烧昏睡,自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没事,我们先进去吧。”我拍了拍老三的肩膀,随即又朝着张景走去:“小心一点为妙。”
张景点点头,卸下了上次留在后车板上的小推车,眉间一挑,顺势从腰上摸出来一把黑色的手枪,我们两人两尸依次侧身从后门再次进入了这家大型超市。
我从衣兜里掏出两支手电,分了一支给张景,昏黑的超市里瞬间亮起两束白光。
四处依旧是翻倒在地的散乱货架,老三腿上的钢筋在白色的瓷砖地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后门进入的第一个区域并不是食品区,而是综合超市里的床上用品和衣物电器区域。
正打算穿过这一区域的时候,手电光忽然扫过一个人形的东西躺在地上。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老三感知到我的反应,哐当一个大步就踢了上去,结果那个人形物体被老三这一脚就给踢成了两节。
我壮着胆子把手电怼了过去,惨白的光线下,原来是一个穿着黄黑色的连帽冲锋衣,黑色运动裤的塑料服装模特。
紧绷的肩头瞬间一松,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老三蹲在地上扒拉那头模特,我看着她身上破破烂烂臭烘烘的还时不时往外冒羽毛的羽绒服,脑袋一歪,顿时有了主意。
紧接着,我不顾老三的强烈抗体,残忍地撕掉了她身上那件羽绒离家出走了大半的羽绒服,又把模特扒了个精光,把黄黑色的冲锋衣穿在了老三身上,拉链从下往上拉到底,顺势把衣服连带的帽子往她头上一扣,松紧一拉,随即微微后仰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错,像个人了!”
老三被冲锋衣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嗷呜嗷呜表达着强烈的抗议。
我瞥了一眼她裸露在外面的钢筋,冷冷地说:“抗议无效,穿裤子!”
于是老三在我眼神的逼迫下,像一只可怜弱小的小白兔一般,任由我摆布起来。
运动裤往老三的腿上一提,裸露在外地那条钢筋也被遮住了。
我撕下之前那件羽绒服的袖子,往罩着钢筋的那条裤腿里塞了塞,随即整条左腿就像有了肉一般,空荡荡的裤管瞬间鼓鼓囊囊充实饱满。
我对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邪恶的眼神送到了圈圈的身上。
圈圈碧蓝色的眼睛和我对视的瞬间,佝偻着的身体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唰的一下跳离了至少三米远。
呵,人家就是想玩一下丧尸换装游戏,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我瘪瘪嘴,一手拽起老三,借着手电光四处翻找着,最后终于在一推杂乱的物品里找到了一副墨镜,抬手就给老三带上。这下连最后的灰白色眼睛也全然遮住了。
我捂着手电,老三的脸瞬间被一片昏黑覆盖,只留下几丝微弱的余光。
随即我又摸黑对着带着墨镜的老三比了个耶。
“能看见吗,这是几?”
老三没好气地嗷嗷了两下,我不禁感叹:“不错啊,这视力都快赶上夜猫了。”
一通翻找折腾之后,我们终于离开了这个让老三产生了心理阴影的生活物品区,踏入了她心心念念的食品区。
我接着手电光在货架上寻找残存的食物,张景推着小推车单手持枪,紧跟在我身后。
老三和圈圈倒是几个超远距离的跳跃,再一次蹦到了不远处的冷藏区,疯狂扒拉着里面腐烂的猪肉牛肉,大口大口的撕啃起来。
路过一处杂乱的货架,我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粘稠瘫软的东西,不由地双腿发麻连连后退。
张景在后面揽住我,手电光一照,是一条长长的黑色物体,已经干瘪失去弹性,中间还塌陷了一处,应该是我刚刚踩出来的脚印。
张景看见这玩意就不禁皱眉,我瞥了瞥他这副嫌弃的表情不禁心里偷笑,然后支出脚尖轻轻戳了戳这条死气沉沉的黑长直不明物体。
然而下一秒我却皱紧了眉头:“这是...”
我瞬间回头看相张景,张景目光同样复杂:“这是上次那个当众剖腹产女丧尸留下的脐带?”
我鼻腔里发出沉沉的声音:“嗯,可是...那个女丧尸和小丧尸的尸体呢?”
我们举着手电四处照射了一番,除了乱七八糟的货架和这条孤零零的脐带,周围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这年头还有人偷尸体吗?我暗自腹诽,就算是有这种特殊癖好,偷这些腐臭的尸体能干什么,难不成还拿来吃吗?
想到这里,我猛然大惊,一把抓住了张景的胳膊:“女丧尸的尸体,还有门口那个消失的尸体,会不会是被吃了?”
“吃尸体...”张景眯着眼睛深深的呼吸,胸腔一起一伏,喉咙里挤出来三个沉闷的字眼:“花瓣嘴?”
听到这三个字,一股浓烈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我不由得咬紧了牙齿,张景拍了拍我的后背,声音低沉:“但是那头怪物已经死了,只不过...”
“只不过,花瓣嘴这种怪物,不一定只有一头,对吗?”我直直地盯着地上那条脐带,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意。
张景没有接茬,似乎默认了我的猜测,但片刻之后,他又抬起手电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随即摇头:“也不一定。”
“你看着周围,和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如果是花瓣嘴那样庞大的怪物,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顺着手电光观察着四周一排排翻倒的货架以及地上杂乱的物品,确实,花瓣嘴的体型极其庞大,移动全靠它那6条黏糊巨大的触手,要真是这样的东西进入超市深处卷走了尸体,这些货架和包装盒早就被碾碎压扁了。
“我们尽量快一点离开这里。”张景拉起我的手加快了搜寻物资的速度,一股温热从掌心传来,暂时稳定了我不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