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挑眉,示意我继续。
我坐直了身子:“所有对外发表过的生物克隆相关文献,其实都没有提到过任何能够实现‘克隆人’的技术。”
“最接近的灵长类动物相关研究,也就是在2018年的时候,我在一本名为《CELL》的生命科学领域杂志种偶然看到过,有两只体细胞克隆猴子在我们国家的科学院诞生,并且存活了下来。”
“有了这项研究的成功,代表着克隆灵长类动物的障碍已经得到了攻破,但是这始终也只是克隆猴啊,如果要说克隆人,不论是技术上还是伦理上,这项研究明面上终归都是在遭受双重限制。但如果...”
我目光环视这这整层的实验标本:“但如果是私下的非法研究,那就不一定了。毕竟他们连丧尸病毒都敢做,人体和活体实验现在也是实锤了,那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张景点点头:“你分析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转而他拉着我站了起来:“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这层楼已经找完了,我们现在是要去4楼了吗?”
张景侧过脸来轻轻一笑:“你确定找完了吗?”
他看着我诧异的表情,指了指玻璃房外面的一面瓷白色的墙壁:“那里我们还没找过。”
对啊,阿莱在2楼发现的那扇门,既然二楼有,那三楼说不定也有!
我激动地跑到墙边,仔仔细细地摸索起来。
而张景则找来了一些标本展台下面的柜子,一层一层堆起来,一连堆了三层,死死堵住了墙边天花板上的那个不起眼的排风口。
我嘴角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淡淡一笑,张景的细致,确实能让人感觉到安心,尤其是在这种看不到未来和明天的时刻。
他就像是一个坚固的后盾,让人不论在什么样的恐惧当中,都能找到一丝慰藉和依靠。
我把两个手掌都贴着墙面,用指尖一点一点细细地摸索,片刻,食指只见感触到了一丝凹陷,“在这里!”我欣喜地冲着张景招手。
和2楼一样,依旧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圈黑线勾勒出来的一个门的形状,只不过这次的位置却不在那个排风口的下方,而是在这面墙最深处的边缘。
张景用右手摁住这扇门,五根手指的指腹紧紧贴在门面上,手掌弓起,手臂带着手腕轻轻发力,门被推开了一点点缝隙。
他侧过脸对我点了点下巴,示意我后退,我提着棒球棍站在不远处,张景左手手肘抵着门,一点一点地推开,右手握着铁铲护在胸前。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腐败的恶臭袭来,我们顿时心头一紧。
可是门里面昏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守在原地等了半分钟,门内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
“啪嗒”我壮着胆子点开手电筒,一束冷白的光线穿透了里面的昏暗。
我和张景对视一眼,随即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张景拿着铁铲紧紧护在我身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人竟然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这里看起来好像是一间密室。”我借着手电光环顾着整个房间。
房间的陈设非常简单,门口正对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盏台灯,还有一些文件。右侧的墙面是一排柜子,里面锁着很多文档和书籍。
墙的左面挂着一幅长方形的壁画,壁画下面放着一张双人沙发。
我走到办公桌前,轻轻摁下台灯的开关,一丝昏黄的光线在桌面铺撒开来。
“啊!”我猛然惊呼,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张景闻声跨步到我身边,定睛一看,办公桌的后面,赫然躺着一具穿着白色大褂,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看着尸体脸上不断蠕动的黄白色肉蛆,张景皱着眉头面色相当难看。
我绕到一旁,用棒球棍拨了拨尸体,黑色的齐肩长发枯燥地散在脸上,下面覆盖着不断蠕动的蛆虫。
白色大褂包裹的身体虽然已经看不出什么起伏,但依旧能通过头发的长度,以及包裹着腐烂脚踝的黑色中跟皮鞋看出,是一具女性尸体。
她白色大褂的胸口上还挂着一个胸牌,看样子应该也是这里的研究员。
我搓了搓手,戴上手套,捂着嘴蹲下身子,侧着脸用余光扫视着胸牌的位置,另一只手快速地将它摘下。
张景被我这一举动震惊地目瞪狗呆:“我算是发现,学医的还有学生物的女生,果真都不是一般人。”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彼此彼此,理工科的直男也没好到哪儿去!”
隔着手套,我搓了搓胸牌上的污垢,顺手碾碎了一条倒霉的肉蛆,张景见状就开始夸张地干呕。
我翻了个白眼:“你都能徒手把丧尸耗子捏到爆浆,我这搓死一直肉蛆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不不不不一样。”张景捂着嘴连连摆手:“这种没有脚的、长的、软的东西,我看了都有点恶心。”
“哦?”我挑眉,故意把肉蛆留在手套上的残渣往他跟前送了送:“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这可真不是什么坏东西,医学上还要专门培养它们来啃噬伤口,清理创面腐肉呢!”
“呕...”
好家伙他还真吐了。
我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观察着这个胸牌,玫瑰金色的胸牌做工非常精致,最左边嵌着一圈图案,依旧是奈特公司的瞳孔标志,旁边则横向印着两行文字:
“一类病毒研究组副组长”
“徐环清”
我不禁瞳孔一颤,嘴边喃喃自语:“徐环清...徐阿姨?”
见状,一旁干呕的张景瞬间止吐,搞得“徐环清”这三个字不是人名而是什么了不起的特效药一样。
“你认识?”他靠在我身边,凑了个脑袋过来。
我瘪了瘪嘴角,摇摇头:“不认识,但是好像又认识。”
张景唰地收回来刚凑过来的脑袋,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你看看你,说的是不是汉语。”
...
有些人还真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