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第一时间以公司名义为你澄清,但他没有。”
言薄琛声音平淡,嘴里说的话却让沈溪心惊:“他不但没有澄清,还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是真话,厉慕白的确没有让公司公关为她发声,没发声不说,公司部门也随之停摆,照理说,应该先想办法积极应对,但公司的处理方式显得相当消极。
见沈溪愣住,言薄琛又说:“再一个,合约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张星星跟你做出相差无几的分析。”
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
沈溪眼眸低垂,渐渐陷入沉思,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事古怪,但奈何她能力有限,想查也不好查。
看她在动摇,言薄琛接着又跟她分析,渐渐地,沈溪开始怀疑厉慕白。
“我先说到这,你也缓缓,信不信在你。”
言薄琛说着,伸手拿过一份文件查阅。
沈溪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他去调查这些事,还跟她分析这么多,都是为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我也有话跟你说。”
她将厉慕白曾经针对他的事全都告知他:“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那些人堵在家里,连门都没法出。”
闻言,言薄琛眼眸微微晃动。
还以为他跟她说这些,她听不进去,可能还会为了厉慕白跟他生矛盾,没想到她会告诉他这些,这说明她开始信任他。
他将文件放到一边,缓声说:“我认为这一开始就是厉慕白布的局,你的分析应该也是被他泄露的,他故意引导一切,再装作白骑士来救你,是想一步一步获取你的信任……”
听了这些分析,沈溪眼睛大睁,要真是这样,她跟那些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她对言薄琛心生钦佩,忍不住感慨:“你的记忆力逻辑性太强了,那些细节我自己都忘了,听了你的话,我全都想了起来。”
“是吗?我还记得更多的事。”
言薄琛静静看着沈溪,眼神里露出笑意。
一时间,两人之间变得相当融洽,好似又回到从前。
沈溪不禁有些恍然,好像时光并未流逝,那些过往就发生在昨天。
看她有点发懵,言薄琛想帮她整理耳边的发丝,但又怕吓到她,手又垂了下去,他看着她那双依旧乌黑明亮的眼眸,心里不免触动。
他试探性地问:“沈溪,我们复合怎么样?”
复合吗?
沈溪愣住,眼里浮起一抹诧异,心脏忽地抽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泛起一阵绵绵密密的痛。
她抿紧唇,缓缓摇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迅速转身离开。
他明明已经有苏雨,却跟她说这样的话,叫她怎么相信!
言薄琛眸色变暗,他还是太急了,应该再过段时间,等他们关系更亲密些再说这话。
闭了闭眼,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溪回到别墅,在客厅遇到言母,她照样讽刺她:“你当我们这是酒店么,天天跑进跑出的,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就去花园里给我修剪花枝。”
一旁的管家欲言又止,老夫人做得确实有点过。
但她跟那些佣人一样没法相劝,不然老太太固执起来,连她也骂。
沈溪没有回应,径直上楼。
她现在心情复杂,不想跟谁说话,等情况缓和一点,她就搬出去。
看她头也不回的声音,言母怒不可恕:“你竟敢无视我,你知道你住的是谁家吗?!”
“夫人,您别生气,可能沈小姐遇到什么状况,刚刚看她脸色不大好。”
管家劝说了几句,省得等会吵起来。
言母看她一眼,冷声说:“你倒好,反而维护她起来了。”
“不是维护,是怕您生气伤到自己。”
说着,她叫佣人去端些言母爱吃的点心来。
再说沈溪,回到卧室后,她就靠着门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痛意没有消减分毫。
言薄琛跟她说复合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心动,但如今已经不是从前,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别人。
曾经,他们俩在这卧室里也有不少美好的回忆,他看书,她便窝进他怀里睡觉,还像孩子似的,让他给她讲睡前故事。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她眼眶渐渐变红,掌心几乎被她戳破,她想让自己清醒,不能再沉溺于过去,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不能总是怀念。
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心里酸得不行。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晚上言薄琛回来时,发现气氛不对劲,他敲开门,想确认一下沈溪的状况。
她离开公司时,状态不是很好。
“我说复合,不是跟你开玩笑,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好好考虑考虑。”
沈溪抬眸看他:“我说了,不用说这事,我有点累了,你也上了一天的班,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这些话全都被门口的苏雨听见。
她是过来送牛奶的,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对话,言薄琛他竟然想复合?
不用说,这肯定是沈溪这狐狸精勾引的,想到这,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火气,差点冲进去揍人。
咬了咬牙,趁着言薄琛还没出来,她先退了出去。
不能被他撞上,他肯定会怀疑她。
在公司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言薄琛已经开始怀疑她,不然不会把她叫过去问话,好在他手头上没什么证据,不然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她可不想白忙活。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雨靠着墙喘了两口气,眼底满是恨意。
不行,这样下去,沈溪迟早会抢走她的位置,她要她死!
只有她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才能心里踏实,位置才能更稳。打定主意后,她便开始盘算,想着要怎么行动。
首先,这事绝对不能被言家人发现,不然她就功亏一篑,再一个,还不能留下什么证据,不然迟早会查到她头上。
她一边盘算,一边怨恨沈溪,眼里满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