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伸手想将他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却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
陆吾也不觉尴尬,搓了搓手指,将手收回,“这里邪气充盈,对现在的你来说算是福泽宝地。你先在此修养,有任何需要,就和萧揽䄃说。”
“如果我说放我走呢。”
“唯独这个不行,乖。”陆吾用宠溺的口吻说道。
胤昭轻哼一声,不再理会站在旁边的二人。
接下来的几天萧揽䄃按时送来饭菜,等她吃好了再离去。陆吾也没再来过。
直到这天她在檀木桌角旁发现一个卷轴,她不做他想的直接打开,看了两眼才发觉,这是魔宗心法,虽一直被正统称作是旁门左道,但单就武功心法来说,确实是妙不可言。
胤昭看了看山洞外的蓝天,又盯着卷轴,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今她好不容易将两股不同的力量在身体里调息,可也同样不能随意释出任何灵力和内力。那种内脏仿佛被人撕扯到痛苦,让她有些后怕。
可陆吾丝毫没有要放走自己的意思,难道准备如此困她一辈子?
至少目前脱困应该是放在首位的。无论用何种方式…
这天送饭的换了个人。颧骨高耸,双颊凹陷,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进山洞时还不忘小心的向后打量,仿佛怕有人尾随。
这人一进来,便看见被铁链拴住的胤昭百无聊赖的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他将食盒随意扔在桌子上,搓着手踱步靠近。
“不愧是大司命看上的宝贝,看得这么严。”
“那你还敢来。”胤昭眼睛都没睁,轻蔑的一笑。
这人掐着胤昭的下巴,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胤昭姣好的面容。呼出的热气打在胤昭脸上,令她恶心的皱起眉。
“你既然清楚我是陆吾带回来的,若他知道了你碰了我,你觉得你能苟活几日?”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司命如何能得知?”
“哦?是么。”胤昭收起笑容,掀开眼皮,瞳孔露出红光。
只听见一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刚才捏着胤昭下巴的那只手手,已经滚到了地上,而他整个人摔向墙壁。
男子因疼痛发出惨叫回荡在整个山洞。他捏着流血不止的手腕,“你…!你不是被废了武功?!”
胤昭闻言一愣,“外面关于我的传闻多了,你都信?”
“呵…即便没废,如今你也不能把我怎样。拴住你的可是大司命亲自锻造的…精钢…铁锁…”
这人还没等说完话,胤昭就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将铁链斩断。而她只是在铁链上毫不费力的轻轻敲了一下,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手上的镣铐瞬间碎成了齑粉。
“那他确实不是一个好铁匠。”
这人顾不上断掉的手,急忙起身向山洞门口爬去。胤昭两指并拢,一挥,粗重的铁链就像一条毒蛇,缠在那人的脖子上,带到了半空。胤昭由掌握拳,男人的脸瞬间胀成猪肝色,仅剩的一只手本能的扣着铁链,希望如此能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双脚在空中无用的乱蹬。
男子剧烈挣扎了好一阵,慢慢没了动静。
胤昭紧握的拳一松,那人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颈间多了一道青紫的勒痕,人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这种结果你还满意吗。”
随着铁链停止晃动,山洞重回寂静。从黑暗的角落里,一人身着墨绿色长袍,悠闲踱步而出。
“既然十先生能将两种心法在体内调息,在下就觉得…这咒术十分适合十先生。只是没想到,十先生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咒术融会贯通。在下…佩服。”
“你将魔宗心法偷给我看,你就不怕你舅舅杀了你?”
“心法秘籍可不是在下拿来的,十先生可别冤枉了在下。”
胤昭余光撇见躺在地上的人,嘴角一勾,不愧是算无遗策的魔宗大公子。
萧揽䄃让开身子,将洞口让了出来。胤昭站在结界前,“你想利用我杀了你舅舅,重获自由?”
“如此最好。”
“可若我没将他杀死,你之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没想到十先生竟会担心在下。”
“是你想多了。”
胤昭手指轻点结界,波光粼粼的结界突然如碎掉的琉璃般,轰然崩塌。迸溅出的细小碎片掠过她的脸颊,割除几道伤口。可还没等血流出来,伤口竟自己愈合了…
她一手负于身后,走出困了她近一个月的山洞。
萧揽䄃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
他确实有利用胤昭摆脱他舅舅控制的心思,不然他不会将魔宗最高心法秘书从禁书楼偷来。他受控于他舅舅太久了,每天都活在陆吾的阴晴不定之下,想反抗,可又忌惮陆吾绝对统治的力量。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完成这一切。
此时坐在大殿里的陆吾,感受到结界的破碎,脸上露出邪魅的一笑。
“她回来了。”
可敲开门的,并不是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是他的镇殿使之一凫篌。
凫篌也是个长相漂亮,风姿绰约的女子。前一月的伤还没痊愈,如今又是一身血污的躺在大殿中央。她楚楚可怜的看向陆吾,可陆吾的眼神没分给她半分,满眼都是那个举着刀杀进来的黑衣女子。
陆吾稳坐大殿中央,上半身微微前倾,一手拄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盯着胤昭。
胤昭一手握刀,一手拎着比她沉两倍的朱厌,跨进大殿。
温润的鲜血顺着刀身,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线。
体重接近二百斤的朱厌,在她手中如同拎了一件衣服般轻松。
她随手一扔,朱厌被扔到了一旁。凫篌手脚并用爬到朱厌身边。
“相公…相公!”凫篌拼命的锤着朱厌的胸口,“相公!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