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抡起棍棒就砸了过来。
林向东也懒得躲,把头微微向前一顿,木棍正砸在额头上,砰的弹了起来,反弹到那人脸上。
那家伙捂着嘴闷哼一声,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另外一个见势不对,顿时吃了一惊,木棍高举过头顶却忘了往下砸。
林向东劈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坳,那人不禁疼的直冒冷汗。木棍落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剩下两个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凶猛,顿时吓得不敢再上前。
此时成衣铺的主管事也闻讯从外边进来,一看林向东等人站在中间,地上还躺着的两个护卫,吓得连连后退,叫道:“报官,快报官——”
林向东冷笑一声,道:“你在城南开铺子,应该知道昨天刘家肉铺是怎么回事吧?”
昨日之事闹得如此之大,上百号人在刘家肉铺门口砍杀,城南恶霸王老五被人当街打的奄奄一息,这些消息不出一日早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如今坊间更有传言说,李独眼倒台城南马上也要变天了。
而通顺大街是城南最繁华的一条街,能在这条街开铺子的大多都是青崖县数得上的商贾富户,往日里消息自然也是最灵通的。
那管事脸色一变,连忙喝住伙计先别去报官,朝林向东拱拱手,说:“敢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林向东冷眼看着他,淡淡道:“好汉算不上,我姓林,林风林向东。今日之事并非我有意闹事,本想着来你家铺子挑几件称心的衣裳,没想到你店里的伙计竟如此胆大妄为,狗眼看人低。不光出言不逊辱骂我家夫人,还动手打了我内弟。吴记成衣铺当真是店大欺客啊!”
那伙计脸色发白,诺诺的不敢吭声。
主管事赔笑,道:“误会,误会,您先消消气,有事慢慢说。来人,给林公子上茶。”
一边说,一边将身后的一个伙计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向东冷眼看着二人,知道他肯定是安排人打听自己去了。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半炷香的功夫,那伙计满头大汗的回来了,慌慌张张的在主管事耳边低语几句。
那管事脸色顿时大变,不禁抬头望着林向东,就连眼神也变得开始畏惧。
惶恐之下,冷汗涔涔,慌忙擦了把额头的汗,诚惶诚恐道:“误会,误会,小子不知您就是林老大,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林老大恕罪啊!”
一边说,一边抬手给了那伙计一巴掌,咒骂道:“该死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了,林家夫人都敢开罪,是不是活腻了,快跪下给林夫人道歉!”
那伙计一看便知这次是真的碰到硬茬了,脸色不禁吓得发白,惊恐之下,噗通跪倒在地,一时磕头如捣蒜,道:“大爷恕罪,是小子有眼无珠,口无遮拦,惹怒的大爷和夫人,我给二人磕头赔罪。”
陈巧云吓得赶忙躲到林向东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管事的也连忙陪笑道:“林老大,实在对不住,是小子平日里教导无方,您多担待。”
林向东冷眼看着他,摆手道:“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也就没什么事了。巧生,我们走。”
主管事见林向东抬脚要走,慌忙拉住他胳膊,道:林老大,您可千万不能走,您能来我们铺子是小店的福分。您看您来都来了,铺子里的衣裳看上哪一件随便挑,待会我让伙计给您包起来送到府上。”
陈巧云心里依旧喘喘不安,小心拉着拉他的胳膊,小声道:“相公,咱们还是走吧。”
林向东望着陈巧云,叹了口气,道:“怕什么,咱们一没偷二没抢。你平日里就是太软弱才会被人欺负。老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若是能跟巧生一样硬气些,你看还有哪个狗东西敢刁难你。”
“什么呀,巧生是男子,我是女子,我怎么能跟他一样。”
陈巧云不禁有些脸红,低着头好一会才小声道:“再说这里衣裳这么贵,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向东摇摇头,心里又气又笑,这丫头都吓成那样了,居然还在心疼钱。
不禁笑道:“赚钱干啥的?不就是用来花的,若都像你一样,赚了不花岂不成守财奴了。”
“那也不能败家呀。”陈巧云心里有些不服气。
林向东嘿笑道:“只要我家娘子高兴,就算把家败光了我也愿意。”
陈巧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神情扭捏的轻轻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低声道:“要死呀,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丢死人了。”
林向东才不管这些,不由分说的拉着陈巧云在铺子里转悠。
方才那些轻视的伙计,一个个变得老老实实的,规规矩矩的在旁边候着,脸上讥讽之色荡然无存。
在铺子里逛了一圈,管事的和几个伙计一直在身后低头哈腰的跟着,最后林向东给巧云和巧生各买了两件衣裳。
对管事的冷言冷语道:“算算吧,这些多少银子?”
管事的连忙殷勤道:“瞧您这话说得,几件衣裳要什么钱呀,小子以后这铺子还得靠您多照顾。您若喜欢我这就让伙计包好,待会送到您府上去。”
林向东不禁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老子当成强盗土匪了?”
“不……不敢,不敢,我……我就是想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狗屁心意,你心里如何想的我还会不知道,小爷平日里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吃霸王餐的人了,咱们的事一码归一码,这银子该怎么算怎么算。”
“这……这……”
主管事不禁一脸为难,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您几位稍等,我让伙计给您算算。”
一边说,一边将身后的伙计叫过来,还频频给他使眼色,背着林向东偷偷伸出三根手指。
那伙计倒也机灵,装模作样的将衣裳拿到柜台,挨个看了一眼,又低头在算盘上的拨拉几下,小心说:“客官,您挑的这几件正是铺子里减价的衣裳,加起来……应该是三百文。”
管事的连忙说:“三百文我看多了吧,这衣裳哪里这么贵,三十文应该差不多,这样吧,林老大,三十文,衣裳连同这匹绸缎,待会我让伙计送到您府上。”
林向东一阵恼火,不禁靠了一声,心说感情这厮真当他是来敲诈了。
若不是看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真恨不得抓过来狠狠的踢他一脚。冷哼一声,拉着陈巧云甩身出了铺子。
管事的也赶忙追出铺子,站在门口目送了老远,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大的松了口气。
旁边一伙计不由问道:“管事的,那人到底是谁啊?您怎么这么怕他。”
主管事白了伙计一眼,道:“李独眼知道吧?就是他带人干倒了!以后整个城南都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