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大甩掉手里的小蛇,撒丫子就往外跑。
众人见状,顿时哈哈大笑,大呼痛快。
孙二娘将那条小蛇捡起来,重新揣入怀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西门庆震惊无比!
原以为,她不过是训练一些猪狗牛羊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还会耍蛇,果然厉害的很。
只是,令他感到纳闷的是,孙二娘玩这些东西,鲁智深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这大和尚不觉得膈应人吗?
“兄长,我敬你一杯。”孙二娘吓跑了谢希大,鲁智深脸上也觉得有光,眼神中露出兴奋之色,光秃秃的脑袋上,也油光瓦亮。
“多谢贤弟和义姐二位,这段时日以来,对家里的帮衬。”西门庆端起酒杯。
这俩人与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是吃着西门家,住着西门家,唯有他们两个,自给自足,吃着庙里的香火钱,住的是庙里的禅房。
“都是兄弟,无须客气。”孙二娘说着,一口气将杯中酒喝掉。
就在大家吃喝正酣的时候,忽然那张秀英匆匆而来,“王大叔,老太太病的厉害,想要吃猪脚。”
王进不由得面色微变,“什么病呀?”
“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张秀英说道。
西门庆不由得莞尔,这老太太也真是个奇葩,腿脚不利落吃猪脚,那是吃什么补什么。
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来,也要吃猪脚,难道在她的心里,这猪脚和那红糖水一样,包治百病不成?
闻听此言,王进立刻匆匆离席而去。
西门庆等人,立刻跟了过去。
此时家中的下人,已经请来了朗中,那郎中眉头紧锁,好半天才离开老太太的房间,来到堂屋,对西门庆说道,“大官人,小人的学艺不精,恐怕难以根治。”
“不过却能出一个方子,减缓老人症状。”
“有劳了。”西门庆拱手说道。
写了一副方子之后,西门庆掏钱,郎中说什么也不要,只说不能治愈,已经十分惭愧,万不敢收钱。
西门庆令代安抓药,又命小丫鬟伺候着。
“兄弟,你曾说过,要请好大夫为我母亲治病。”王进面露难色,“请问这阳谷县中,可有那盖世神医吗?”
这句话,把西门庆给彻底问住了。
一直有去建康府,请来神医安道全的念头,只是因为事情太多,此事一再耽搁,终究没有去成。如今王进再次提到这个问题,西门庆说道,“兄长莫要着急,我现在就去郎中。”
“多则月余,少则半月,定要将那神医带回来。”
月余?
王进心中暗忖,难道这神医在东京汴梁城?
可是,东京汴梁城内,并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神医呀。
西门庆匆匆出了门,念动咒语,催动甲马,直奔建康府而去。
由于人生地不熟,所以跑得有些慢了,只能一座城接着一座城地查探。
直到清晨时分,终于来到建康府外。
吱嘎嘎。
城门开启,西门庆身披朝阳的霞光,走进了建康府。
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那神医安道全的诊所。
门外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神医在此。
西门庆不由莞尔,是不是有真本事不说,这老家伙倒是真张狂。
手打门环几声之后,房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在下西门庆,江湖人称玉面龙,曾在景阳冈打死猛虎的便是。”西门庆将自己的光辉事迹,诉说一遍之后,心中暗忖,这神医安道全既然也是梁山中的好汉,那么报出自己的威名,想必与请他前去阳谷县,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不认识。”安道全冷冷地说道,“不懂规矩吗,本大夫上午不坐诊的。”
“安神医,小弟初来乍到,确实不太懂。”西门庆嘿嘿说道,“能否开门一见?”
安道全没好气地说道,“不能!”
“你不认字儿吗,布幌子上不是写着呢嘛,真讨人嫌。”说完,脚步渐渐远去。
布幌子上写着呢?
西门庆转过头来,仔细端详起那布幌子来,果然在布幌子的边角处,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上午不坐诊。
看来这真有本事的人,果然都是有点脾气的。
见马路对面,开着七八个客栈,西门庆不由得暗暗惊诧,这开客栈的干嘛要扎堆儿呢?
老累了一夜,不如先休息一上午,下午再找安道全!
西门庆想到这里,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躺在床上,正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房间里的人喊道,“哎呦,我的肚子疼啊。”
“疼死我了。”
“如此疼痛,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老人喋喋不休地嘟囔着,让西门庆甚是烦躁。
他猛地从床上下来,跑到隔壁门前,正准备敲门呵斥一番,却又听到房间内传来女声。
“爹爹,你且忍耐几分吧。”一个姑娘劝说道,“只要熬过了这一上午,待到下午的时候,咱们就能见到安神医,爹爹的病,也就有救了。”
西门庆犹豫一下,暗忖还是罢了,谁没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呢?
一个姑娘带着父亲来治病,若自己在责骂,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先到这里,他正要离去。
然而门却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眉清目秀的姑娘,端着一盆水出门。
她见到西门庆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俏脸微红,忙将目光移动到了别处。
“这位官人,可是因为家父的声音太吵,打搅到了你?”姑娘低声问道。
“哦,不曾。”西门庆见说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内。
他刚躺下之后,便又听到其他的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爹爹,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看得见呀?”
“我的儿,为娘就要死了,我死之后,你也就解脱了。”
单单这些病人声音,倒还可以忍耐。
而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悲恸声,“母亲啊,你魂归西天啦,不孝儿没有能把你救活呀……。”
西门庆猛地坐了起来,心中暗想,老子终于知道客栈为什么在这里扎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