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站在门外，一瞬间感觉自己听错了。
穆婉叫嚷着质问，沈南洲为什么吐血。
沈南洲能吐血？
不过很快，唐音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前些天被傅承业的人绑架后，住院养伤。
林秘书过来陪她，说撞见沈南洲在外边走廊上吐血。
那会儿唐音还笑，说她看花眼了。
这么说来，就是真的了。
沈南洲，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唐音停下了拿着手机输入短信的动作，隔着门缝，瞟了眼旁边的卧室里面。
门却突然被打开，沈南洲撑着墙面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张脸惨白狼狈，嘴角还粘着暗红的没擦干净的血色。
以前浑身上下永远一丝不苟的人，现在额发凌乱，大衣外套的纽扣还扣错了一颗，领口沾染着一片暗色，大概是血迹。
他看起来清醒了一点，急着要下楼离开。
经过唐音身边时，他匆匆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慌忙抬手，胡乱擦了把嘴角的血迹。
穆婉有些气冲冲地追上来，从后面拽住他手臂：“你什么意思，我在问你，你为什么吐血？”
沈南洲顿住步子，回身冰冷地看着她：“我没吐，穆小姐少管闲事。”
穆婉拽着他怒道：“你以为我眼瞎了？你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唐音沉默回身，回了小悦的卧室。
要关门时，看到沈南洲手上用力，烦躁地将穆婉甩开。
他匆忙下楼，像是急着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也不知道是急着躲穆婉，还是急着避开唐音。
穆婉被他甩得踉跄了几步，等站稳了再追下去时，沈南洲已经出去了。
他发了信息给明叔有一会了，他一走出去，明叔的车刚好也开了过来。
穆婉急步追出去，看到他的车扬长而去。
穆婉气得踢了门外的立柱一脚，越想越觉得，沈南洲最近一直咳嗽得厉害，他的病肯定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唐音回了小悦的卧室，正要继续睡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很快穆婉的声音传进来：“唐音，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唐音没话要跟她说，更不想听她发牢骚，装作没听见，脱了鞋就要上床睡。
外面的敲门声却变本加厉，一下比一下重。
小悦睡在床上直皱眉头，迷糊道：“妈妈，谁呀。”
小悦平日里又要上课又要演出，也就临近过年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下。
本来快过年了，还会有些春节贺岁之类的节目，邀请她参加。
但今年不一样，她跟唐音相认了，穆允礼将她的节目都给推掉了，让她跟唐音好好过个年。
唐音哄了会小悦：“没事，妈妈去看看。”
小悦睡得半梦半醒的，很快又睡着了。
唐音回身往外面走，脸上表情转为冷漠，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穆婉一脸的气愤，抬着手还要敲门，没想到门突然开了。
她面色一时有些心虚，看着唐音站在门内，一脸漠然。
穆婉稳了稳情绪，语气放缓：“我不是有意吵你。就麻烦你一件事，你问下沈南洲，他到底为什么吐血。”
唐音冷声：“抱歉，我做不到，还有事吗？”
穆婉神色不安：“我也是没办法，你要是问的话，他应该会说实话。吐血不是小事，很可能是什么大病。
我最近听到他总是剧烈咳嗽，一咳嗽就喜欢躲着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咳出血……”
唐音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穆小姐，沈南洲哪怕是得了绝症，也与我无关。”
穆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看唐音的表情，又还是作罢：“好，好算了，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唐音“嗯”了一声，直接关了门。
她觉得她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因为穆婉好歹也是穆家的人，而穆家救了养了小悦这么多年。
关了门，她隐约听到外面穆婉打电话的声音：“向医生，沈南洲的事，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唐音没兴趣，也没再继续听外边的声音，上床睡觉。
以前爱沈南洲的时候，沈南洲感冒了咳一声，唐音都会很担忧。
有时候看到他性子倔，被沈老爷子动手打了，她会大半夜心疼得掉眼泪。
听说他刚成年就父母双亡，一个人被迫接受沈氏，曾经过得有多难时，唐音也会心疼他心疼到不行。
但现在，她发现对于他的任何事情，无论有多大，有多严重，她好像都开始无动于衷了。
外边穆婉还在打电话，那边向旸的声音传过来，说话很不客气。
“穆小姐，你不必在沈南洲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他看不上你，你应该清楚。”
穆婉输在哪里，她哪里都不差。
她只输在她不叫唐音，不是唐音。
穆婉冷声：“你要是实在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我总能查到的。”
那边向旸冷笑：“怎么，他要是得了绝症，你查出来还能救他不成？”
穆婉沉默下来，脸色很难看。
隔了半晌她才再开口：“就算是绝症，我也肯定能救他。”
向旸笑得讽刺：“那穆小姐真是比阎王还厉害。好，我把结果给你，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那边说完，挂了电话。
很快，向旸给穆婉发来几张照片。
上面是沈南洲的诊断结果，写得很详细。
像是怕穆婉看不懂，向旸还在第一张照片上，手写了几个大字：“肺部恶性肿瘤，肺癌晚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