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男是真的不知道,周辉兄弟俩当时对凌墨麟竟然是那么的重要,那时候的凌墨麟,地位还很飘摇,手里自然是需要忠心又能干的人。
可他还是把人给自己送过来了,完全没觉得杀鸡焉用宰牛刀,大材小用了那兄弟二人,只是为了自己一路上的平安顺遂。
一想到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纠结,为了自己义无反顾,刘英男就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激还是该欣慰了。
越是知道他为自己做得多,刘英男就越是有些惶惑,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对待他了。
明明自己是从现代过来的人,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感情的扭捏和羞涩,对于感情更应该大方且直接,更应该有足够的承受力。
可到了此时此刻,刘英男才幡然醒悟,自己总觉得凌墨麟在感情上迟钝,对自己不够坦诚和直白,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在感情面前举步不前的人吧!
压下心里突发的感慨,刘英男抬头正视着卫一,有些事情,既然自己有了感悟,那就别一错再错,哪一次的机会都来之不易。
“既然这样,你就直接把事情交给周辉吧,顺便让周辉去见林总管,让
他跟林总管把粮食的事情交接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让林总管插手了,让他只管把各个府里的事情照顾周全就好,外面的这些事,交给周辉来做。”
“还有,你师兄那边也要好好的问清楚,四皇子接下来到底有什么动作,我怕他会联系大皇子,在补给上做手脚。”
“若真是如此,咱们总要事先有些应对才好,千日防贼总会有疏忽之处,不如先下手为强,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卫一恭敬地再施一礼,转眼就没了踪影,刘英男刚想起身去厢房,就听到殿外传来了嘈杂声。
孟流星和赵墨蓝当先冲进了殿里,两人快速地在刘英男的身边站好,接着就传来描白和绘青的声音。
“太皇太后吉祥,您怎么亲自抱着小皇子来前殿了?我们娘娘不是说马上就去厢房看您和小主子的么,累着您了可怎么好。”
刘英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孟流星和赵墨蓝先冲进来,是为了解太皇太后的心疑,两人的反应很好很及时。
不然自己身为堂堂皇后,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偏殿里,身边一个侍候的
人都没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搁谁也会起疑心的。
这边孟流星两人刚刚捋好了的衣裳,摆好了姿势,描白和绘青就引着人进来了,描白是个嘴甜的,引人进屋的功夫,嘴也没闲着。
“太皇太后娘娘,您殿里请,慢着些脚下,用不用奴婢跟您换换手啊,小皇子长得挺快,现在都有点压手了。”
听到描白这么说,太皇太后乐颠颠地夸道,“你倒是个有心的,竟然知道小皇子压手了,看来是没少看顾他们呢。”
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来人,看赏,对哀家的重孙子这么好的人,可得赏点好东西,不能亏小丫头。”
描白立刻就跪谢了,“谢谢太皇太后娘娘的赏赐了,您的赏赐必定是最好的,奴婢舍不得拒绝,可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赶明儿奴婢就把太皇太后娘娘的赏赐供起来,好好地念着太皇太后娘娘对奴婢的恩德,一辈子记着太皇太后娘娘的好。”
这回太皇太后是真乐了,“果然是个嘴甜的,这话说得人心里畅快,快起来吧,是个可人疼的。”
“你们家皇后娘娘平时最是稀罕你了吧,平日里你肯定
是没少领赏?瞧瞧这顺溜的。”
描白再次谢过太皇太后,自己从锃亮的地砖上爬起来,很是自豪地道,“那当然,我们家皇后娘娘待人可宽和了呢,自然不会薄待了我们这些下人。”
说话的功夫,已经用帕子擦好了手,又伸手虚扶着太皇太后的手肘,“太皇太后娘娘您慢着点儿,小心地滑。”
看到描白受了赏还没忘形,虽然嘴里说的话像是很自满的,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有眼色,倒真是让太皇太后对她多看了几眼。
别说那丫头自己是个能干的,这手里调教出来的人也不一般,瞧瞧这嘴一份手一份的,轻易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她却是不知道,描白心里也是很紧张的,终于把太皇太后娘娘引到了自家娘娘身边,心里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到太皇太后突然出现,描白也是有点惊着了,好在临危不乱,心里虽然紧张着,嘴里还没忘了继续回太皇太后娘娘的话。
“我们家娘娘可不是只对奴婢一个人好,几位姐妹也是一样能干的,自然也少不了娘娘的赏。”
刘英男此时已经让出了正位给太皇太
后坐,自己则伸手去接孩子,嘴里却打趣着描白,“整个殿里就你长了伶牙俐齿,满殿里就只听你一个人说话了。”
把孩子交给了刘英男,太皇太后就乐呵呵地拍了拍刘英男抱着孩子的手背,显得格外的亲昵。
“你手边的人要是全像她一样,各个伶牙俐齿,嘴甜手快的,可让我们身边的这些丫头们怎么活,一个已经足够了。”
这话一出口,满殿的人全都笑开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泠水,也跟着半真半假的打趣了描白几句,偏殿里的气氛立刻轻松愉悦了起来。
太皇太后随便捡了个话头,又跟刘英男聊了些后宫里的趣事,再赏了三个孩子一些东西,就起身回了宫,也没有多留。
刘英男自然是亲自把人送到了偏殿的大门口,笑微微地看着抬着人的轿辇走远了,再回头,却眉头深皱。
太皇太后这是等不及了才抱着孩子出来的呢,还是另有想法,事先没让人先来通报,总让刘英男心下不安。
虽然在外人看来,皇上的几位皇兄皇弟里面,太皇太后似乎最看重皇上,对他也是偏疼一些的,但实际上的情况,谁又看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