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把脉象搭完的时候,银针也扎完了,看着小丫头的呼吸重新变得和缓绵长,像是睡熟了一样,三皇子的心才算是松缓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放心。
“杨大夫,义敏县主现在如何了?还是叫不醒吗?”虽然杨大夫是自己的人,但三皇子还是问得小心翼翼,他是太担心小丫头了。
“三殿下放心吧,让县主缓一缓,刚才您叫不醒她,是因为她魇得太厉害了,立刻叫醒她恐怕会对身体不利,小的刚刚施针,是让她重新进入正常的睡眠状态。”
“让她缓一缓自己绷紧的情绪,然后我们再叫醒她才最好,虽然也不是自然醒,但总比让她从噩梦中直接惊醒要好过一些。”
听到杨大夫这么说,三皇子绷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放松了,突然就一屁股往地上坐去,他腿软脚软,完全站不住,要不是王大总管眼疾手快,迅速地把人捞了起来,三皇子真有可能坐个大腚墩呢。
王德友要把三皇子扶到一边的凳子上坐好,三皇子坚决不肯,他想亲眼看着小丫头醒过来,王德友大总管没办法,只好扶着他在床边坐下了。
杨大夫赶紧也给三皇子
把了一下脉,竟然也是有些惊着了,看来,义敏县主在三殿下心里的地位确实是非同一般,不然不会因为县主的魇症,就惊吓至此。
“三殿下,小的还是先开几副安神的药吧,县主醒过来后要喝的,毕竟魇得太严重,得压压惊才好,您顺便也跟着喝上一碗,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进三皇子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三皇子的性子和为人,杨大夫也是知道一些的,三皇子本性里刚强不屈,就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人。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因为小丫头的不安,就被吓着了,所以杨大夫用了这样一种婉转的说法,希望三皇子能喝下安神的药。
三皇子只是略有些担忧过甚,也不是多严重,安神的药可以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而好的睡眠对于三皇子恢复精神是大有好处的。
只是,三皇子的心思现在完全没在自己身上,后半句他直接省略了,他只是听到杨大夫说是小丫头要说的药,就立刻应了。
“好啊,那杨大夫你快些开方子吧,让他们赶紧去煎药,县主马上就会醒了吧,别耽误了她喝药。”三皇子对于自己喝不喝药,完全没
上心,他现在只要知道小丫头好就成。
杨大夫赶紧去桌边开了方子,他现在也用着义敏县主发明的那个铅笔和小本子呢,确实很好用,很方便,不用像以前,自己总要备着笔墨纸砚,罗哩罗嗦的一大堆。
方子很快就开完了,碧玉接了药方子送到了门口,三皇子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丫鬟都没在,“咦?下人们都跑哪儿去了,怎么只剩下碧玉你自己了?”
送完药方子回来的碧玉,听到三皇子这么问,想说什么,看了看杨大夫和王大总管,还是闭了嘴,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不太好说,她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告诉三殿下。
“我出去告诉她们一声,煎药还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杨大夫很识相地快步出了门,在皇子府呆久了,他这个只专研医术的呆人,也懂得了有些事情是需要避讳的。
县主还需要再稍微地睡上一会儿,他不用急在这一时把人叫醒,出去吩咐丫鬟们熬药时该注意些什么,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也去看看厨房的晚膳怎么样了,再让他们给添加两样粥品,刚醒过来的县主,喝粥似乎会更好些。”王大总管也是
善解人意地,找了个更合理地借口离开了。
三皇子这才再次把目光盯过来,能让碧玉那么犹豫的,肯定是些重要的事情,可在自己的印象中,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啊。
除了小丫头醒不过来,似乎就没别的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了,其实在三皇子的心里,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是最重要的。
“那个……三殿下,您院子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吧?”碧玉问得有些犹豫,毕竟自己这么问,听起来好像是对三皇子不太信任似的。
果然,三皇子轻挑了下眉毛,才点了点头,碧玉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事不好瞒着,如果需要封口,还得三皇子亲自来才行,别说自己了,就算是县主,在这里也算不得是真正的主子。
“三殿下,是这样的,您刚刚在安慰县主的时候,说了些比较……比较暧昧的话,我担心会有什么闲言传出去,就做主把人都给清了。”
“毕竟我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您说的信任也不知道是到了哪一种程度,接下来您看着办吧,是要封口还是怎么着,您自己决定。”
三皇子有点让碧玉惊到了,没
想到小丫头身边的丫鬟会这么小心谨慎,看来,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得再多上心调教啊。
以前只是以为跟玲珑和如意有差距,那两个丫头自己有过接触,确实都是很精明的,现在再加上这个,看来,小丫头身边的丫鬟都不错。
“你想得很周到,我会嘱咐她们一声的,不过她们确实都是我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情,你不用支开她们,她们也不会乱说。”
听到三皇子这么说,碧玉也算是少了担忧,“谢过三殿下,是奴婢逾矩了,做了姐妹们的主,一会儿奴婢会去跟姐妹们道歉。”
三皇子一扬手,“道的什么歉,你这么做是在救她们,她们该领情才对,如果不是本殿下对她们信任,只凭她们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下场也好不了,我让她们过来谢你。”
碧玉连忙摆手,“这可不用,三皇子如果能让姐妹们不生奴婢的气便好了,到底还是要在一起相处一段日子的,有了隔阂就不好办事儿了。”
三皇子又是一愣,他没想到碧玉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逾矩了,才要跟那些丫鬟们缓和关系的,而是因为想到了更深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