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刘英男果然开始忙碌了,她打算开新的铺子,首先得做一个好的规划,毕竟都要开在京城里,那就要做到互不干扰,还要互相响应。
规划好了大概位置后,就是寻找合适的店面,找店面的事情,做为地头蛇的李掌柜责无旁贷,但他做为铺面掌柜的,要离开铺子也不是太容易的。
凉皮铺子不像旁的店铺,每天要从早忙到黑,柜台上的结算、记帐都得李掌柜的来,甚至铺子里偶尔起的纠纷,都需要他来解决,无形之中,就把这人给捆住了。
让李掌柜只掌管一家凉皮铺子,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这可不是当初刘英男设想的,当初要用李掌柜,就是想让他管着连锁店,李掌柜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设想,才欢天喜地地要跟着刘英男干的。
好在玲珑的伤势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跟刘英男一样,每天只要早晚涂一次药膏就行,刘英男就让她先替了李掌柜的位置,接下了管理老店的责任。
在玲珑去老店上工的第一天,就给刘英男接洽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庆婶的弟弟郑树根,他到店里见到掌柜的换成了玲珑,很是有些诧异。
京城
很大,但女掌柜的却是凤毛麟角了,郑树根还以为铺子换东家了呢,吓得赶紧跟人打听,打听过后他也想起来,这位姑娘正是刘姑娘身边的,也是宁安镇上出来的,他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郑树根前些天又来过几次铺子,领着手下人来给刘姑娘捧场,很遗憾的是,都没有再遇到刘姑娘本人,他那时候当然不知道,刘英男前些日子正猫在三皇子府里养伤呢。
这次他是要离开京城了,所以也不顾方便不方便,央着玲珑一定要见见刘姑娘,玲珑知道他是庆婶子的弟弟,第一次在凉皮铺子见的时候,自己也在呢。
听说他是来跟主子告别的,玲珑也没难为他,怎么说也是老乡,主子又是个认亲的,玲珑就派人去给刘英男送了信儿。
刘英男也没耽搁,很快就来了铺子,她其实是想把郑树根请到自己府里去的,但一想到县主的头衔有可能吓着他,刘英男又把这个想法儿给掐了。
“刘姑娘,你来啦。”一看到刘英男进了铺子,郑树根就赶紧把最后一口汤汁喝下肚子,抹了一把嘴站了起来。
“怎么要走了还吃这个,树根叔,走,我请你吃顿好的。”
刘英男不由分说的就要把人往铺子外面领。
“不用不用,刘姑娘,我就爱吃你家这一口,临走了舍不得这个滋味,这才在等你的时候又来了一碗,以后路上走得远了,也能回味回味。”
郑树根这话说得刘英男心里滋味莫名,虽然跟树根叔相处没几回,但这人是个实诚汉子,面上粗犷,心思却细腻,只说他不忘旧这一点,刘英男就很是感同身受了。
“我听找我的人说了,树根叔这是想要离京了,临走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乱的,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来跟我道别,倒让侄女儿亏心了。”
“瞧刘姑娘这话说的,咱们叔侄俩他乡相遇,哪有什么亏心不亏心的,人在外乡闯荡都不容易,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京城虽然大,可也不太好混呢。”
“叔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但一要注意身体,二要注意名声,如果在京城混得不好,或者受人欺负了,你就回宁安镇上去,那里终归是家乡,有亲人护着。”
没想到郑树根能在临出京城的时候,跟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可见是真的对自己不放心,刘英男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心头泛起的莫名滋味是什么了
,是温暖。
远在他乡,能听到有个家乡的人这么关心自己,刘英男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自己行来这一路,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而自己亲身经历的,除了刘永福那个人渣外,都是贴心的人,刘英男再一次感叹,自己有多幸运。
“树根叔,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没人敢欺负我的。”
刘英男不想再跟郑树根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哪怕是他会被吓一跳,刘英男也想对这个人坦诚相待。
“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在什么身份?”郑树根有些奇怪,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丫头,能混到在京城里开铺子已经让人惊讶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
“树根叔,我现在是大厉国的县主,皇上亲封的,虽然没有封地,但有良田,别的国家我不敢说,在大厉的土地上,敢随便动我的人不太多了。”
果然,郑树根的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你了半天,郑树根也没说出下的话。
“我还是大厉国三皇子的义妹,虽然没上皇家的玉牒,可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刚才的话郑树根还没反应过来
呢,刘英男再次投了个重磅的炸弹,郑树根完全懵掉了。
刘英男也不催他,端着玲珑送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然后等着他慢慢的吸收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半天,郑树根才算是醒过味来。
“刘姑娘,你是说你现在就是县主了?”郑树根还怕这是小姑娘瞎说的,所以把嗓音压得低低的,就怕被谁听到了,再把小姑娘抓走。
“是啊,大厉国的义敏县主就是我啦,呐,这块玉佩树根叔拿好,这是本县主的信物,你出去走商,肯定会遇到不少事儿,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你都尽管拿着它去寻官府,让官府帮你解决。”
刘英男知道现在的朝廷,不管什么任命都会用文书下放到全国各洲县的,因为等级制度严密,就怕以下犯上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倒没担心自己籍籍无名。
郑树根捏着玉佩却是心潮起伏,他不懂人得有多大的机遇,才能一步登天,是的,在郑树根的心里,刘姑娘此时就是一步登天了。
这个在他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的孩子,临走都惦记着要来叮嘱一声的小丫头,竟然……手里的玉佩忽然被阳光折出一道光线,晃了郑树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