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斌搂住媳妇的腰，有些心虚地问，“你怎么知道？”
之前他也收到了老领导寄来的一封信，是造纸厂的一个职位空缺。
他的工作和其他要回城的知青弄到的那些招工名额不一样，有职位的限制，比招工名额难办多了。
这种都是之前的职位退下来或者调职才空缺出来的。
要么是下面的人升职顶了这个职位，要么是外厂同职称的调过来。
何远斌调过去算是走后门空降。
属于自家欢喜，别人看着羡慕嫉妒恨的事。
杜雁书拍拍他，“我在你书里看到了那封信，但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我知道那个时候你觉得孩子小不想走，但是现在不会等太久的，孩子也大了，不会那么累。再熬一个月小慧就回来了，最多再等两三个月我也回去了。”
“你回去了，我才更好回去。”
如果何远斌是知青回城会比较麻烦，两个人要先办个假离婚，回城以后再重新领结婚证，再办杜雁书的调职手续。
知青家乡的城市只接受单身知青返城手续。
这也是当大批知青返城时离婚率陡然升高的原因。
很多都是离之前说假离婚，一旦回了城市就变成真的了。
像是姚小翠和小哭包两个人，一个是滨市知青，一个是津市的，将来要回城就要走一遭这样的程序。
除非是小哭包家里的老人有自愿将退休子女顶替的名额给了姚小翠，不然的话很麻烦。
但是这俩人的事不用她操心，按照另一个世界的轨迹他们最后是回了城的。
何远斌沉默着，杜雁书加了一剂猛药，“你要是让我先回去那我们就先办个假离婚……”
话还没说完，杜雁书就看到身边男人的瞳孔发生了地震，还没等她咧嘴大笑，就被一下吻住了。
“不行！”
何远斌一口回绝，他把媳妇抱起来按到炕上使劲亲到她喘不上气。
结果他刚停下来，就觉得自己的头发被狠狠地薅住了。
“打、打……”
原本熟睡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以为他在欺负妈妈，直接上手薅住他的头发使劲拽着。
他的头发太短，儿子一下子拽秃噜了，一屁股坐在炕上，小手还不服气地拍着炕。
儿子已经九个半月了，时不时地就冒点话，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
旁边的囡囡坐在那拍着小手，咧着小嘴呜呜着，也不知道是给哥哥叫好还是加油呢。
杜雁书一下子红了脸，拍了拍身上的男人，“快起来！”
何远斌笑着爬起身，一把抱过儿子，捏了捏他的小脸，“小没良心的，天天给你擦屎擦尿还跑过来薅爸爸头发。”
杜雁书用手指勾了勾儿子的小下巴，“那是爸爸，不许对爸爸那样。”
不管能不能听懂，也要说。
虽然儿子是向着自己，但是也得让他懂得尊重老子。
昊昊咧开嘴傻笑着，旁边的囡囡也蹬蹬蹬地爬过来要抱抱。
何远斌再伸出另一只手，把囡囡也一起抱起来。
这几个月囡囡正是认人的时候，天天被杜雁书抱着喂奶，晚上又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住。
还学着哥哥一起叫爸爸妈妈。
惹得何远博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自己生个闺女没稀罕够，快成哥家的了。
跟他哥比跟他亲多了。
别看媳妇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但是也比他受待见，主要是媳妇有奶，实在不行了还能拿奶吸引着，他就不行了，有哥在，囡囡直接不理他。
何远斌和囡囡相处下来的这三个月越发的想要个闺女了，也羡慕嫉妒恨的犯红眼病了。
“我要是走了，你还要上班，两个孩子能带过来吗？”
杜雁书笑笑，“没事，我不会亏待自己的，白天送托儿所，晚上要是不行我会雇个人。”
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儿子已经开始吃辅食不吃夜奶了，囡囡夜里就吃一顿，也开始添加辅食了。
俩孩子都很好养活，不挑食。
囡囡的脏衣服和戒子她不用管，都是何远博带回家洗干净了送回来。
再熬一个月马小慧就回来了。
这几个月马小慧也难熬，每次走的时候都要哭一场，为了维持着不回奶也挺遭罪的。
杜雁书挺支持马小慧去学习，谁说女人有了孩子就不配拥有事业。
她能帮就帮一把，实在帮不了的她也不会为难自己。
何远斌拿脑门儿碰了碰媳妇的额头，“怪舍不得你和孩子的。”
两个小娃一左一右也学着他的样子要和杜雁书撞脑门儿。
两个小脑袋瓜都挺硬，撞得还有点疼。
“再等两三个月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你来接我们娘俩。”
“你确定两三个月一定能回去？”
杜雁书咧嘴笑笑，“要是回不去，那只能说小女子本领有限，到时候就得花钱请客把我弄回去了。”
何远斌笑了，“那都不是事。”
只要她想去的单位放名额了就能钻进去。
第二天何远斌就给二叔回信，准备调离的手续。
其实手续出来也不会马上就走，总要和这边交接一下，他打算到最后限期的时候再走，多陪陪媳妇。
等着何远斌拿着商调函去找尚连奎的时候，尚连奎的脸顿时成了黑锅底。
“你就这么走了老婆孩子不要了？”
何远斌笑了，“怎么可能不要？我办好手续他们也会跟着调回去。”
尚连奎瞪了他一眼，“要是我不放人呢？”
何远斌也不怕他威胁，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会放人的。”
尚连奎沉着脸看着他，他不放人，何远斌也会走其他途径。
这小子要回城谁也拦不住。
他气哼哼地从桌子上拿起公章盖了一下，“去劳资科调档吧！”
何远斌笑了笑，“我还没有那么快离开，会做好交接再走。”
那也就最多一个月。
要回城需要调工作档案，还需要调粮食关系和户口，还要和物资科的人做交接。
直到马小慧回来了，何远斌才准备回城。
他是能多陪媳妇一天就多陪一天。
囡囡被爸爸妈妈接走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手一直朝杜雁书跟何远斌两口子伸着，好像那才是她的爸妈，现在这对夫妻是要把她抢走的大坏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