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桑榆就拉黑了闵逸的手机号,她再也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交集。
当蒲欣月询问现在的情况时,她也只是回答说只当一切没发生过,是她拖累蒲欣月了。
桑榆实在是不想再把蒲欣月卷进来了,这些事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二天,桑榆终于有时间去了自己的画室。
“老板,你可算来了!
最近啊,那些学生都疯了,我们根本就管不住他们……”
说话的人是桑榆画室的教管,赵老师。
“是呀,我来看看……
这些天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桑榆无奈笑笑,照例在每个教室转了一圈,看看学生们现在的进度。
“最近,最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赵老师想了想,
“不过,不过昨天收了一个你的快递!”
“我的快递?”
桑榆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的东西,一般都是寄去家里。
谁会寄到画室来?
此时又有学生和家长来咨询课程,赵老师便出去接待了。
桑榆看见办公室的角落里的确堆着几个快递。
桑榆拆开自己的快递,发现里面的东西,似乎很令人……费解。
快递是一个文件夹装的,里面是一张北湾大剧院的话剧票。
而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的。
看起来,寄快递的人,不仅知道她今天会在北湾,甚至猜到她会来画室!
想到这,桑榆不禁背后一寒。
想到这里,桑榆愤懑地踹了一脚办公桌下的垃圾桶。
“老板,怎么了吗?”
赵老师听到声音,伸头进来看了看桑榆。
“啊,没事!
你忙你的吧!”
桑榆赶紧把票塞进了包里。
下午,桑榆如约到了北湾大剧院,找到了票上的位置坐下。
等到话剧开了场,桑榆还是迟迟没有等到旁边座位上的人。
正当桑榆以为自己被耍了,终于有人姗姗来迟,坐到了那个空座上。
桑榆不禁皱起了眉。
即使这剧院里已经黑了灯,她还是可以认出,这人是她那个冒牌阿姨。
桑榆冷哼一声,问道:
“你还敢出现啊?”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啊,小榆?”
旁边的人倒是面色如常,戴上了眼镜,好像真的认真看起了话剧似的。
“行了,我懒得跟你兜圈子。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桑榆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手里的话剧票已经被攥成了一团。
“我要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那假阿姨的声音平稳,丝毫没有被桑榆的情绪影响。
“什么意思?”
桑榆瞥了瞥她,满脑子都是怎么直接把她打倒在地,直接制服,然后送到警察局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去把海婷找回来。”
面前这个女人推了推眼镜,继续观赏着话剧,这场话剧演的是白鹿原。
“呵,把‘海婷’找回来?
你是说已经死了十来年的那个吗?
她应该已经火化了吧?”
桑榆说得咬牙切齿,
“还是说,你们都不给人家火化啊?”
黑暗中,假阿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终于表情有所不同了。
桑榆对她的表现,倒很满意。
“不错嘛,你都查到这里了!
但我说的是,你认识的那个海婷。”
假阿姨很快恢复了状态。
“还敢要我去找?
你们一家子的杀人犯,就不怕我直接报警?
你的‘女儿’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思来触我的眉头?!”
桑榆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哎,话可不能乱说!
再说了,如果你想报警,那么今天你就不会出现了。”
那个假阿姨,倒是气定神闲,
“既然你会出现,我就相信,你一定会答应。”
“我要是不答应呢?”
桑榆胳膊肘撑着椅子上的扶手,靠近了那个假阿姨,
“弄死我啊?”
“那倒是不会,不过……”
假阿姨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播放给了桑榆看。
桑榆发现,是自己的父母,他们好像已经昏迷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
桑榆用力拍了拍座椅扶手,附近的观众已经朝她这里看来。
假阿姨将手指放在嘴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要报警,我偏要报警!
我现在就报警!……”
桑榆掏出手机就要打110。
“打吧,有本事你就打!”
假阿姨又看了看她,倒是毫无慌乱之色,
“即使你现在让警察把我抓走,你也再也见不到你的父母了!
只有我知道他们在哪!”
桑榆恨恨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灼出两个洞。
那个假阿姨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
“配合我,把我的人找回来!
我见到海婷,就会把你的父母还给你。
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
说罢,那个假阿姨就起身向外走了。
桑榆起身就追了出去,她却走得奇快无比。
无论桑榆怎么追,也追不上。
这简直让她想起了那个沙漠里的女鬼……
桑榆懊悔地蹲在剧院门口的地上,想着自己今天就不该去画室,就不该离开家!
她这是中了人家的连环圈套,她应该直接把父母带走!……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个假阿姨已经得手了!
桑榆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父母会在短短两三天内,连续失踪两次。
出了剧院的门,桑榆拨通了蒲欣月的电话:
“欣月,我可能又得麻烦你了……
我得马上去一趟察尔!”
加急办了签证,前期的准备工作倒是很顺利。
桑榆与蒲欣月约好在首都机场碰面,一起飞往乌兰巴托。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小鱼!”
蒲欣月满脸的担忧,跑过来拉住了桑榆的胳膊,
“你没事吧?”
“放心吧欣月,我没事……”
桑榆熬夜熬得一脸苍白。
这时,后面浩浩荡荡过来了一大群人,把桑榆吓了一跳。
“这是?……”
桑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用目光扫警惕地视着。
“小鱼,给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呢,是我刚跟我爸借的。”
蒲欣月拍了拍一个皮肤黝黑肌肉很大的墨镜男人的肩,
“这位呢,是阿哲。
是我爸最得力的伙计,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雇佣兵。”
“这边这位,王仁禹,王老师。
他这次为我们做蒙古语翻译。”
随后,蒲欣月又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文弱的男人面前,
“这位,是易医生。
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太邪乎,特意请他来,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怎么样,有随行医生,是不是心里有底些?”
桑榆把蒲欣月拉到一边,低声道:
“欣月,你找个雇佣兵来已经够夸张了,但这也就罢了……
搞个医生来干吗?
不至于吧……”
“哎,小鱼,我爸非要让我们带上他的!
有备无患嘛!
而且,那地方邪门的很!”
蒲欣月倒丝毫没有觉得小题大做,拍了拍桑榆的肩,就打算拉着她去过安检了。
蒲欣月已经提前包下了整个头等舱,两个多小时就飞到了乌兰巴托,甚至丝毫没有感觉是出了国。
在机场取了网上预订的车,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朝着察尔的方向开去。
他们这辆车的司机,就是那个雇佣兵阿哲。
桑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很有压迫感。
“小鱼,不要怕!
他啊,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人可好相处了!”
这时,阿哲不自然地咧着嘴笑了笑,从后视镜里,桑榆看到了阿哲的表情。
那真是笑比哭还吓人……
“小鱼,拿好对讲机。
万一到了没有信号的地方,还不至于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
蒲欣月对这个十分在意,桑榆却始终觉得她是太紧张了。
“欣月,我真的特别特别……”
桑榆刚想抒发一下感情,就被打断了。
“哎,不许说谢!
睡会儿吧,离下一站,路还长着呢。”
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默契地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