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吗?
陶酥酥仰头,迷茫的杏眼中还含有泪花,哽咽抽噎,满含疑问地说道,“秦不舟?活的秦不舟?”
嗯了一声,在得到确定答案后,陶酥酥反而挣扎着脱开他的环抱,蜷缩在床角把自己抱成一团,“不,不……”
她不能确认,她不敢相信,秦不舟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怀中一空,秦不舟愣怔了半天,从来只有他推开别人的份,还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选择推开他。
看着面前瘦小哭泣的身影,他的心疼得要死,面上神色却极其凝重,不容拒绝地说道,“芷儿,是我秦不舟,不是梦。醒醒神,我有话对你说。”
陶酥酥怯然地抬起头,再三确认,直到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怀疑人生,才惊觉秦不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健康的,依旧英俊的。
“陛下?”
秦不舟眉尾一扬,挑起一个漂亮的疑问弧度,“不叫我全名了?”
“陛下,臣妾不敢!”
陶酥酥低着头,小脸委屈极了,无精打采地说道,“臣妾以为是在梦中与陛下相会,这才没大没小……”
说着,还瘪了瘪嘴,杏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别哭了,本来就够丑了,再哭下去就变成小花猫了。”
秦不舟宠爱地刮了下她秀美挺翘
的鼻梁,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喃喃道,“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不管是秦不舟,还是舟舟。”
陶酥酥依在他的怀中,仰头说道,“我也喜欢你叫我的名字,酥酥。”
“酥酥?”
秦不舟笑了,“很好听的乳名。”
陶酥酥笑而不语,没有点破,“你叫声来听听。”
秦不舟很听话地喊了句,“酥酥。”
“嗯,舟舟。”
喊完,咧开嘴傻乐半天。
他问,“我们分开多久了?”
她答,“一百八十八天。”
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们之间,就是无数个秋。
“分别这么久,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想我?”
陶酥酥眨巴着眼睛,带有泪珠的睫毛忽闪忽闪,可怜兮兮地说道,“想你,特别想你,也特别难过,特别痛苦,特别伤心……”
秦不舟低头吻了下她嘴唇,沉声说道,“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闭眼又睁开,陶酥酥继续开口说道,“除此之外,也特别恨你!”
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为了寻找他跋山涉水,秦不舟又用力抱紧了她,“恨就恨吧!我确实挺可恨的,看你这样,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可是,我也能理解你啊!你毕竟是晖元国的皇帝,身系国家,我都能理解,所有
的一切都能理解,只要你告诉我,你该告诉我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话也不告诉我,就突然人间蒸发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有多难过,有多痛苦吗?
夜夜辗转无眠,睡梦中全是你的影子,微笑的、冷俊的、温暖的……
最后,通通化成云烟,消失在我面前。
一次,一次,又一次……
“对不起。”
秦不舟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见到你,我是该发脾气的,该像个任性的小公主一样大发脾气的。”陶酥酥笑了,笑着仰头,冲他眨巴着泪水满盈的杏眸,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一见到你,我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惊欢,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哪怕你什么也不跟我解释。因为啊,我才发现,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秦不舟,我爱你,你知道吗?”
即使,你骗我,不信任我,我还是很爱很爱你啊!
秦不舟,你就是我的解药,也是我的毒药!
“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别压抑自己。酥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弥补你!”秦不舟抱着缩在他怀中无
声哭泣的女人,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陶酥酥深吸一口气,像一只失迷了方向的小兔子找到了妈妈似的,用极其可爱的语调说道,“不啊,不,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以后只爱我一个,疼我一个,喜欢我一个,留我一个人在身边,就够了。”
鼻间,是秦不舟阳刚独特的男性体香,强壮的臂弯令人安心。
沉默半晌,秦不舟轻声应道,“好。”
“除了生死,其它的别离都不算什么。”
陶酥酥扫了眼秦不舟凝重的神情,伸手抚平了他皱成川字型的眉心,像立誓一般地说道,“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再离开你身边,不要再尝一次撕心裂肺却又空洞绝望的感觉。这辈子,都再也不要!”
“好。”
除了答应她,秦不舟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
当初,决定以假死的消息逼燕琪提前动手,他的行踪除了刘猿、顾淳、随行医师傅之外,其他所有人一切隐瞒得彻底,就连他最爱的女人,都不曾告知。
因为只有真实的感情,才会让燕琪真的相信他秦不舟已经死了,才能让他加快阴谋的进程,也才能让西域露出马脚,以便一网打尽,渔网全收。
所有的一切,他都计算到了。
唯一失算的一点,就是谢芷对他的感情,
对他的爱意,竟然达到了如此深的地步,宁愿追随他去死,也不愿意嫁给燕琪当新朝皇后。
“秦不舟,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陶酥酥泪珠又跌出眼眶,难过地说道,“我没能守住你的大好江山,让燕琪那个混蛋给夺了过去,还当上了新帝。是我有负你所托,都怪我没能力,对不起……”
秦不舟低头凝视她,笑着说道,“傻瓜,你尽力了,这事怪不得你。”
陶酥酥摇摇头,又气恼地说道,“那徐太傅也真是的,只听他人之言,就断定你回不来了,拥护燕琪为新帝。他怎么能像一根墙头草一样,风一变向就随风倒!”
“也怪不得他。”
秦不舟一下下地轻抚她的秀发,口中解释道,“消息是梁原传达的,可信度较高,朝中大臣们大多都为燕琪所笼络,自然纷纷推举他为新帝,徐太傅也是顺应时势,不得已而为之。换作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上,也不得不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所以,也怪不得他。”
“这也怪不得,那也怪不得,可你的晖元国,你的江山,确确实实让人给抢走了啊!”陶酥酥气鼓鼓地说道,“为什么你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呆着?”
“酥酥,你怎么比我这个当皇帝的还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