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酥酥的穿着并无不妥之处,走在路上也不见被人踩过裙子,结果没想到到了小郡主的面前,自己的裙子就跟着长了一尺的长度似的。
秦不舟坐在斜上方的座位,视线刚刚好,能够看见小郡主身侧的那一只手的动作,虽然太后娘娘全程都没有看见小郡主出手,但是不代表秦不舟没有看见。
“太后,您瞧瞧谢嫔这是在说些什么话啊!我也是无心之过,姐姐怎么就这么的小心眼呢莫非还想把罪责推到本郡主的身上吗?哼!”
要论演戏的话,小郡主简直就是演艺界的翘楚,她可不会自己就把这样的罪过给认了下来,想着太后娘娘也已经有些偏袒自己了,小郡主赶紧就把太后娘娘给拉入了自己的阵营。
“是啊,谢嫔,耳雅也不是有意的,裙子坏了,再换一条就是何必那么较真呢,来人啊,还不给谢嫔娘娘准备一条新的裙子!”
太后端坐在她的太师椅上,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低声呵斥了酥酥一句。
如果酥酥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太后第一次袒露出了责备之意,她原本还以为,太后娘娘心如明镜,一定会是站在她这边儿的。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酥酥的意。
但是真的只是一条
裙子的问题吗?
酥酥真是好想问一问霓凰郡主还有太后娘娘,倘若此时此刻,蹲在地上,无处遁形的人,是她们的话,她们还能够如此轻易的说出方才的那些话吗?
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啊,不就是一条裙子而已,是臣妾大惊小怪了,冤枉了小郡主,真是臣妾的不对,臣妾该死……”
兴许是心中的寒意实在是太甚了,酥酥一时之间竟然也不想多跟这些人争执,顺了他们地意他们不就是想听到自己摇尾乞怜的话语吗?那她就做给他们看好了。
说罢,酥酥便将自己无助而又悲愤的眼神挪向了秦不舟,倒不是想让他帮自己说几句话,酥酥从不觉得这个男人会有这样的好心。
她想要的,不过是让他记住自己的愤怒,那个眼神仿佛在说,秦不舟,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你逼的,你的良心真的就好受吗?你会遭到报应的。
虽然只是隔着远远的一个眼神,但是秦不舟还是深刻感受到了谢嫔身上的痛楚,第一次,他觉得小郡主对于谢嫔得羞辱有些过分了。
秦不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谢嫔被人羞辱以后,在那种满足感之后袭上他心头的是一股满满当当的落寞的感觉。
是自己心软了吗?秦
不舟在心中问着自己,但是这个想法还没有持续两秒,就化作了泡沫,消失在了秦不舟的脑海之中。
“所以,你们闹够了没有,朕是过来给太后请安的,不是过来戏园子看戏的,你们以为朕真的那么闲吗?”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得情绪,秦不舟撇瞥了小郡主一眼,威严的提高了自己的声调,郑重其事的说着,手中的茶杯嘭得一声就掷在了桌案之上,吓得在小郡主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皇上,您息怒,这本来就是谢嫔娘娘的过错,您拿尔雅发什么火啊,听见没,谢嫔姐姐,皇上忙着呢,您就不要再在皇上面前当跳梁小丑了,请回吧!”
小郡主畏畏缩缩的勾着指头,抱怨了一句,她从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倒是有些震惊一向温柔的皇上哥哥竟然也还有发火的时候。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回来坐下好好用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谢嫔,你还楞在原地干嘛,非得要朕亲自请你回去吗?还不嫌丢人吗?”
一反往日常态,秦不舟没有迎合小郡主担当他的宠妻角色,秦不舟语调十分狠厉的说着,听的人心中不由得发慌。
“皇上,您真是太偏心了!哼,分明就是谢嫔的过错,您还
非得怪罪尔雅,尔雅……”
小郡主很是不满的跺着脚,气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不敢违背秦不舟的指令,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谢嫔,纠结再三,只得鼓着腮帮子,生气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臣妾知道了,臣妾马上就告退,酒明,扶我起来吧。”
酥酥麻木的应了一声,她早就习惯了秦不舟的反复无常,对于此,她不以为意,只唤了一声酒明的名字,便裹着一条锦布,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姐,都是奴婢没用,让您受委屈了。”
搀扶住酥酥的酒明,怂了怂鼻子,泪汪汪的低声在酥酥的耳边倾诉着,她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被别人任意欺负,心中甚是难受。
“没事儿的,本宫脸皮后,一切等回了咱滕阁宫再说,这里人多嘴杂。”
见有人还真心实意地关心着自己,酥酥心中总算是有了一股欣慰的感觉,她反手摸了摸酒明的手背,安抚了她一句。
估计是在地上蹲着的时间有些久了,再加上气急攻心,突然站立起来的时候,酥酥只感觉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自己的脑袋里边儿来了。
一阵强烈的眩晕的感觉使得酥酥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感觉马上就要晕倒了似的,吓得酒明咬着牙
,眼泪簌簌就流了下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酒明惶恐无比的说着。
看着如此虚弱的谢嫔,秦不舟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在酥酥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他差点儿就从座位上冲了过去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等自己反应了过了方才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秦不舟不经被自己震惊了一番,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好像有些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了。
当初,他还准备让暗卫将谢嫔虐杀掉,可是现在,秦不舟难以想象自己握着刀,刺向谢嫔得感觉,他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了。
酥酥那头,好在她调整的快,没有让自己真的那么一头栽下去,倚靠着酒明缓了一会儿,酥酥便恢复了自己的行走能力,快步离开了慈宁宫。
在从慈宁宫回滕阁宫的路上,酥酥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小狗一样,走了一路,就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了一路。
她能听见身边那些丫鬟婢女的议论,也能看见背对着太后,得瑟地笑着的小郡主,还有那个,感觉全世界与他无关的顶着一张绝美面孔地秦不舟。
对她来说,这真是无比狼狈得一天,同样得,这也是改变了酥酥的想法和命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