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战势正酣,双方代价皆是不小。
虽然浪人忽然的袭击打了这群江湖人一个措手不及,但这群江湖混子却也不都是吃干饭的。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但也都是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明摆着要置自己一众人死地,他们如何不拼命去抵抗?
三招两招之下,原本处于劣势的江湖人士却直接反压过去,甚至从这群浪人的攻击手段上直接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群江湖人士虽然皆是各有所图,但是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如今站在浪人眼前,那都是同仇敌忾,一时间竟是站在一起,把那十几个浪人给弄得一愣。他们怎么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众原来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怎的却弄巧成拙,成了这般景象?
若是再对上这群土鸡瓦狗十余人也是好说,只是对面数十人一起联手,即使这群浪人再强,却也是麻了爪子。
“走!”一个浪人心道不对,大声说着,其余同伴心里早有退意,他们都是没有想到,这群中原人虽然面是面了点,但高手手底下的功夫却也不是盖得,当对方反应过来之后,余下的人虽不能将这些个浪人杀个人仰马翻,却也是力敌势均,甚至最后都可以反败为胜!
于是乎,这浪人头目便做了决定,自己一方还是自大了!
登时,浪人一方四位高手引开旁人,剩下
的两个人则是拼死断后,剩下的多位都是频频向后躲着!
“莫走!”一个壮汉杀红了眼睛,手上的钢刀连连向前劈砍,可是对方浪人脚下好似迷踪鬼步,半点也是近身不得。
“陈兄算了,穷寇莫追!”一人拦住那壮汉:“还是丹药要紧!”
“是!只是这些浪人属实可恶,若是没有来得及反应,我等恐怕也是……咳咳咳……”说到这里,那壮汉看着地上的二十多具残缺的尸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原来这汉子胸口也被劈了一道,一只胳膊上血迹斑斑,竟也是被鱼线勒地近乎残废。
“哎……”有人叹息一口,还未有何反应,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既然都这样了,现下有谁要退出吗?”
“嗯?”
闻言,众人顺着声音去看,却见一群完整无缺的人站在不远处,眼睛里放着光,领头的一身大衣,站在雨中身上却半点雨水都没有。白色长须在风中摇摆不定,一双眼眸却好似地狱死神一般,地上的尸首在他眼里就好像是石头土块一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必要。
所有人注目,皆是眼睛眯了迷。
此人,万古陨星阁大都督,柳星河!
另外一边,那些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浪人急匆匆的迈步前进,逃窜之余还在用着扶桑话互相埋怨着:“该死的
,你不是说中原人都是一些花架子吗?怎的高手这么多?这般去了,却是在凭白找死!”
“你说这话,这个提议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吗?而且你也是极度赞成的,这刚一开始的突袭也是颇有成效,谁能想到动手太慢,结果让他们都反应了过来,这般实在是……”
“放屁,这都是你!”
“放屁,若不是你那么着急,岂会如此快速动手?三郎岂会这般殒命?都是你!”
“混蛋,大家都是来求财的,肯定是愈快愈好啊,谁想到你手段这般软弱,就连那些中原人都比之不过,实在是可笑至极!”
于是乎,这两人就陷入了疯狂推卸责任之中,两人其中一个受了重伤的浪人不断说着脏话,另一个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而在这几个人中一个受伤也是不轻的浪人忽地低声喝骂道:“八嘎,不要再说什么狗屁东西了,我快要痛死了,快些走!”
那人一口训斥之下,两个人都是不敢说话。一众人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流出鲜血,地上是雨水与血水混合的东西,看起来红彤彤一片。有人不停地咳嗽,向前急速奔驰着,一堆或是重伤或是轻伤之人只想着回到安全之地治疗一番,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气势愈来愈冷,似乎已经踏入了一片死地。
就在向前几步之后,那领头之人忽然
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似乎有些不对。还未做出反应,忽然间,虚空中一道破空刀光猛地闪过,横着狠狠劈了过去,犹如切豆腐一般,从这众位浪人身上平整切过,毫无阻拦!
这刀光之快,快到如流星滑落,炸裂星尾,是无人看见!
即使中刀之人,置若罔闻,好似并未受伤。好久之后,才会因为身上的惯性消失,而凭自向前冲刺了不近的距离之后,赫然倒地!
这般去看才会发现,他们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中间已经有了数丈的距离,肠子等青红之物“噗通”一声洒落一地。
已经被斩成两段的浪人们倒在地上,满眼皆是不可置信,尤其是那个看上去是领头的浪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下半身,又看了看不远处地上还在抽搐半晌才倒下的下半身,满眼的不可置信,两眼之中犹如见了魔鬼一般,张着大嘴不断大叫着:“啊啊啊啊啊!不,这,这!”
一个冰冷的声音犹自在半空之中回响着:“我不管你们是哪一门的浪人,如此丢人的战绩,还是现在由我送你们去见天神吧。”
让那浪人惊骇的是,这凭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声音竟也是扶桑话,说的话让他听个清楚,更是
“不,不!”那浪人叫了两声,忽然万物静谧,半点声响都没有了!
漆黑之中,一道犹
如弯月般的刀芒闪过,这一道刀芒好似星河灿烂,又好像是九天之上一轮划破夜空的弯月!
仅仅是这一刀,地上的浪人已经消失不见,空只剩下满地的肉糜碎末!
一个身着淡青色浪人服饰的男子站在雨中,天上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上,却并未能将他的衣襟打湿。夜风慢慢吹着,他身后飘荡着的裤带好似风中残叶,一点一点在剥离着。男人腰中挎着一把太刀,梳理整齐的长辫微微垂下,正如他额前的那一缕刘海一般。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到轻轻一声“咔哒”,男人手中的太刀已经归入刀鞘。
下一瞬,这人“刷”的一声消失于原地,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而这世上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几个刚刚还屠戮一空的浪人。
无人看到此人如何出刀,更无人看过这人出现,此人就好像是鬼魅一般,静静地出现杀人,而后又静静出现,除了尸首别无剩下。
哦,不,连尸首都已经不复存在。
天空上淅淅沥沥逐渐变大的雨水将一地血迹冲刷干净,包括这些浪人前来的痕迹,还有地上的那些碎裂腑脏,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抹倔强的嫣红还好似红烟一般留在原地。
只不过那一缕嫣红始终是敌不过雨水,只是留下了一个眨眼的时间,随即便被满地的雨水冲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