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越,没,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重锤砸在七王子的心头。
“阿姐,”他牢牢盯着长风,“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长风也不再隐瞒:“就在昨日,天颂的先遣部队奇袭拿下西都,并控制了西都卫,接着一举攻入王宫……”
“父王母妃现在怎么样了?”七王子关切地问道。
长风垂下眼帘,“我只能说,我出来时,他们还活着……”
可谁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如果不殉国,那就等着被折辱至死。江南国主李重葭就是个并不久远的示例。
七王子一阵天旋地转,只觉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他多么希望长风是在跟他开玩笑,可他知道,长风绝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幻想还未升腾就已破灭。
七王子忽然想到了一事,他抬眼望向长风:“你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今天?”
长风被他问得一怔,不明白他说的“今天”是指什么。
“——所以,你才会在听到我说‘想出宫看看’时极力支持……”
听到这里,寒食望着长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一定不能认下来。
长风看见了,但她并不打算对七王子撒谎,直言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便偷偷出过一次宫……与天颂的一位皇子在灵音寺打过照面……因此,对巫越即将到来的命运是有预感的……”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向父王直言?”
眼见七王子问了一个与自己初一样的问题,寒食再也忍不住了,要替长风辩白:“你怎知殿下没有?当初就是因为她向陛下进言天颂‘此次出使包藏祸心’,才会被勒令禁足的!”
他顿了顿,“之后若非需要她去做清樨殿的说客,只怕压根不会解她的禁!”
在寒食看来,巫越王和黄贵妃是把长风这个抱养来的女儿,能利用的全利用了!
打第一次接替师父进王宫,他就在心里纳罕:一个得宠的公主,怎么会住得这么偏?那间宫殿虽然不小,但坐南向北,三门四堂,俨然像座袖珍寺院。
尽管它的前身正是为先太后所设的家庙。
好端端的,谁会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安排在这里住?
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幼就在这雪洞一样的地方养着,所以长风性子才会这般冷清?
看不到一点儿小姑娘的天真和烂漫。
更不会撒娇和示弱。
譬如像现在,她如果肯向七王子这个做弟弟的示弱,悉数道出自己的难处,也许会更快得到理解。
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七王子在突其如来得知国破家亡的噩耗后,对长风整个人的观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不是不能接受已经发生了的悲剧,而是不能原谅一个先知者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就因父王曾禁了你的足,你就怂了,就怕了,就不敢再向他示警了?”七王子失望地看着长风,冷笑一声,“可我认识的阿姐,似乎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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