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量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要别受伤，否则很难在学校的规则下生存下去。”
很难在学校的规则下生存下去？
姐姐的日记残页里也说过类似的话。
苏允哲的话和姐姐的日记相互印证，再结合先前发生的事，洛凡对目前的境况得出了确定的结论。
姐姐和自己是陷入到了一连串的规则怪谈中，从乘务老师榛子的话中推测，校方正是这些规则的制定者。
洛凡平时阅读的类型极为广泛，像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在规则怪谈类的恐怖小说中才会存在，谁能料想到小说的剧情成了现实。
指尖飞快在屏幕上跳动，洛凡刨根问底，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苏学长，你说生存不下去是指会死吗？可这是大学啊，有人出事了不得停学，调查，真的有大问题，大学还开得下去?”
“你若能活下去，自然就知道为什么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苏允哲显然不想说出更多关于学校和规则的信息，这一年半来，他经历了太多的背叛、抛弃和欺骗，内心早已从原本的单纯、善良变得冷酷、无情、麻木。
对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新生，苏允哲认为自己没有义务说出更多的信息，对方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何干。
当然，苏允哲不回答洛凡发出的任何问题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洛凡不知道他学长的身份。
洛凡显然明白这一点，苏允哲害怕甚至恐惧新生知道他的学长身份。
但洛凡没有借此威胁苏允哲，而是换了个问题，旁敲侧击。
“哦？苏学长你既然不是来迎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接送新生的校车上？”
洛凡记得录取通知书上说，黑色大巴是专门用来接送新生，红色大巴才是接送老生，并且这句话后还括上了一句红色加粗的警告：切忌上错车辆，否则会受到惩罚。
苏允哲还是没有理他，身体向后一靠，就要再度闭目。
洛凡无奈，只好又打出一行字，但依旧不是说得很直白，他觉得苏允哲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
“学长，如果新生知道你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果然如洛凡所想，这句话对苏允哲非常有效，他脸色一僵，立刻低下头，手速快得飞起。
“洛凡小学弟，刚走神了，人胖了就容易发呆犯困，不好意思哈。”
“其实是这样，我是为了凑满志愿时长才来这辆车的，若时长不够会被强制参加生存试炼，试炼的存活率最高的时候才不过百分之十。”
“志愿者的任务就是来新生车上睡觉？这也太容易了吧！”洛凡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才不是，志愿者的任务是迎新，但也没规定一定要我们做什么，一路上没事做当然只能睡觉喽。”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校车的规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刚才那个男生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洛凡对苏允哲的不负责任感到愤怒，又单独发了个火大的表情。
谁知苏允哲冷笑两声，同时选了个满脸不屑加白眼的动图，手指不急不缓地敲下发送键。
“呵呵，这么做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且说了也没人信啊。”
洛凡想问为什么，苏允哲似是料到了他想说什么，又发过来新的一行字。
“志愿者守则第三条：参加迎新的志愿者必须满足新生提出的要求，新生未发现学长/姐身份的除外。”
洛凡大为震惊，这条规则乍一看再正常不过，但细思之下，必须满足新生提出的要求这一点实际上很难做到。
如果有新生出于某种目的，借此提出志愿者无法做到的事，相当于强制志愿者违反第三条规则。
毕竟这些新生可都是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的社会人，谁没点心思呢。
再一细想，自己现在完全符合志愿者守则第三条，按规定可以要求苏允哲做任何事，也就是说自己手里又有了苏允哲的把柄，这把柄比之前的更为致命，有效。
震惊之余，洛凡内心窃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如此一来，接下来如果发生什么危，不就可以让学长来保护自己了，胖子皮糙肉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哈哈。
苏允哲见洛凡没有回应，视线移向洛凡身上，当他看到洛凡眼中亮着异样的光时，立刻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今天真特酿的是阴沟里翻船了，苏允哲在心里暗骂，先前就不该应那声学长，现在倒好，又落了把柄在这个新生手里。
“学长放心，我肯定没啥要求，入校后还得靠学长帮衬着点呢，只要学长现在能带我顺利入校就行。”洛凡发送消息后，拍了拍苏允哲的肩膀，露出友好的笑容。
苏允哲见洛凡这么一说，紧张的神情明显松弛了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虽然苏允哲并不相信洛凡关键时刻会遵守承诺，但只要能保证洛凡在车上不遇到棘手的事，他自己就不会有任何事。
这一点苏允哲还是能做到的，毕竟他现在和洛凡相当于一条绳上的蚱蜢，洛凡出事他也连带出事。
思量至此，苏允哲决定告诉洛凡一些关于学校的信息。
苏允哲的手指在屏幕键盘上跳动，一段往事在他的述说下揭开了帷幕。
“晷育成人大学原本是一所优异的学校，坐落在一处山谷内，远离世外的喧嚣，校园内空气纯净，鸟语花香，师生和谐友爱，学习氛围浓厚，环境轻松愉悦，是一处天赐的学习圣地。
直到有一天，山里起了大雾，学校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这种情况在山里很常见，所以大家都没有在意。
可是，大雾一直持续到中午都没有散去，我当时在去食堂的路上看到，雾气中隐隐出现几丝缭绕的黑气，等我吃完饭，食堂外已被黑色的雾气团团包围。
很多人企图联系外界，却发现没了信号，只有本校的学生还能互发信息。
之后，学校里各个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的规则，慌乱中不少同学违反了规则，以各种离奇的方式一个个死亡，短短半天时间里，整个大学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大家不得不接受了规则束缚下的现实。”
字打到这里，苏允哲的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擦了擦溢出的泪水。
“那些死去同学的尸体，被校内处理垃圾的大爷装到垃圾车上，运到了学校在建的一片新校区内，那个校区现在禁止学生进入，偷偷进去过的同学全都没再回来过。
清洁阿姨和大爷一样，一脸淡漠地倒水冲洗沾血的地面，将血迹拖擦干净，表情木讷地离开现场，地面清洗得干净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着时间得推移，大家都适应了规则下的生活，偶尔会有人不小心触犯规则死去，但这种情况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直到两个星期后，学校内有同学利用教室里的电脑联系外界，报了警。
中午，警车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深受规则折磨的同学们高兴坏了，拥到校门口冲JC高喊，学校里死了好多人。
JC见此情景，自然十分重视，不顾校长的反对，在整个大学调查了一下午，包括搜查了在建的新校区，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甚至那些出现建筑墙上的规则也都凭空消失了，眼见JC就要气呼呼地离开，有人狠下心，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连违反了好几条规则，却反常地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家垂头丧气地目送JC渐渐远去，心中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在众人身后，校长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当时我就站他身侧的一幢楼里，那笑容看得我浑身阴寒。
往后，学校里又出了很多活动，每项活动所有人必须参加，且必须达到一定的时长或积分，否则将会面临可怕的后果，因此又有好多同学永远地离开了，而志愿者活动不过是其中一项罢了。”
打完这些字，苏允哲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哀戚。
好在自己已经大二，再坚持一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死亡的威胁了。
想到这，苏允哲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苏学长，如果我选择退学或者假期结束不返校会怎么样？”
洛凡思索片刻后打字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