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广城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进了家门,那个女人大着肚子,很快就取代了白语冰的位置,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江幸和江广城的关系开始逐渐疏远。
苏雅雅在江广城的面前是一个温柔知性的小女人,但对于江幸的存在,她表现的十分介怀,还以自己怀孕为理由,几次找江幸的茬,有时候说江幸练字用的墨水味道难闻,让她闻着难受,有时候又说江幸练钢琴吵到她休息,江广城也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限制江幸练琴的时间,让江幸换地方练字。
江幸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似乎这一切都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宋卿卿心疼的看着他,却得到了他的浅笑,“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其实也没那么在乎。”
因为大多数时候,苏雅雅对江幸是很“好”的。
在餐桌上会亲热的给江幸夹菜,可是江幸看着满桌的菜,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爱吃的,菜单,是苏雅雅定的。
因为江广城很少回家吃饭,所以先前的菜单里大部分都是白语冰和江幸爱吃的菜,而苏雅雅在厨房的建议下还是更换了全部菜单。
这种情况仅仅是出现在江广城在家的情况下,江广城不在家的时候,苏雅雅根本不愿意看见江幸一眼,这种情况在江白出生后更为严重。
她任由苏白抢他的玩具,弄坏他的练字作业,甚至对他大打出手,而只要他还手,苏白一掉眼泪,一切的错处就会被怪在他身上,苏雅雅会维护江白,江广城也是。
江幸在这种情况下慢慢长大,懂得了什么叫小三,什么叫私生子,也知道苏雅雅和江白,就是这两种人。
他对苏雅雅和江白极其厌恶,但江广城却始终觉得他不懂事,一次次的偏心,让江幸不再相信江广城这个父亲,父子关系也从江幸初中搬出去住之后降至冰点。
宋卿卿安慰似的抱了抱江幸,她自小家庭幸福,并不能感同身受的体验江幸的痛苦,但是她换位思考一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幸福的家庭分崩离析,爹不疼娘不爱,想想就很痛苦。
也难怪江幸不愿意回家过年,对他而言,那里早就不是家了。
“所以阿姨她......”从刚刚开始,江幸就没再提起自己的母亲,宋卿卿不知道为什么年幼的江幸没有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江幸的眸色暗了暗,淡淡道,“我妈妈,过世了。”
“对不起。”宋卿卿咬住了嘴唇,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
江幸却安抚似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很多年了。”
那时候,白语冰发现江广城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常常夜不归宿,她从小就聪明,头脑又格外敏锐,很快就发现了苏雅雅的存在,苏雅雅是江广城的秘书。
白语冰去找苏雅雅谈过话,当时苏雅雅的态度十分傲慢,说白语冰要是真有本事就管好江广城,只要白语冰能搞定江广城,她就绝不纠缠。
白语冰一向是一个高傲的人,可是在和江广城结婚后,她一次次的放低底线,在两人争吵后低头跟江广城道歉,这次也不例外,她主动给江广城做饭,送便当,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挽留。
可是江广城的态度却没有因此好起来,那天白语冰去送便当,正撞见苏雅雅和江广城在互相喂饭,眉来眼去的,见白语冰来,苏雅雅示威似的推了推江广城,娇媚道,“江总,总裁夫人来了。”
江广城被扫了兴致,打翻了白语冰做的便当,让她以后不要再来送了,白语冰失魂落魄的走出江氏的大门,然后在路上,遭遇了车祸。
医院把电话打给江广城,江广城却急着在办公室里和苏雅雅蜜里调油,翻云覆雨。
白语冰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当场宣布死亡。
江幸自此失去了母亲。
“其实那时候我还不大记事,我只记得我妈妈头上有一个好大好大的洞,看起来就很痛。”
江幸当时也就才三岁,被家里的仆人抱着,才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白语冰,她那张漂亮的脸骇人的苍白,她那双一向温暖柔软的手,冰冷而僵硬,无论江幸怎么哭喊,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安慰说,“阿幸别哭。”
宋卿卿的心一阵抽痛,她倾身过去抱住江幸,让江幸靠在她怀里,轻轻的拍江幸的背,想安慰江幸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道,“我相信妈妈是很爱你的,她这些年一定也在默默看着你长大。”
“而且你现在有我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江幸点了点头,“嗯。”
他在宋卿卿怀里蹭了蹭,又抬起头捧着宋卿卿的脸,“卿卿,有时间的话,陪我去看看妈妈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