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裴妆的两个孩子都不见了踪影,她正是发愁的时候,没工夫和顾瑾瑜叙旧。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可是书院那边也出了事?”裴妆立即问。
顾瑾瑜这些年偶尔也会去长空书院小住,顺便也教一下医术,这半年来他一直都住在汴州。
“我若是说是回来参加公主与世子的婚礼,皇后娘娘可相信?”顾瑾瑜云淡风轻地问道。
裴妆轻哼一声,从汴州到长安不过大半日,要是顾瑾瑜真的是来参加婚礼的,早在几天前就应该来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出现。
“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去找皇兄的,不如当着皇兄的面去说吧。”顾瑾瑜说着便自己先行开道向前走去。
裴妆跟着他走了两步,忽而意识到顾瑾瑜的称呼,这个死傲娇竟然破天荒地叫了顾景鸿为皇兄?
以前顾瑾瑜因为自己和先帝的那点恩怨,虽然误会解开了,但是始终不肯承认顾景鸿是自己的兄长,估计心里还在计较为什么自己没有先出生。
“你方才称皇上为什么?”裴妆快走了两步追上他,在他耳边问道。
顾瑾瑜轻飘飘地看了她
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皇兄,难道有问题吗?”
“没问题,不过是从来没有听你这样说过,一时间觉得有些新鲜罢了。”裴妆干笑了两声。
顾瑾瑜冷哼:“大惊小怪。”
既然他承认了顾景鸿是自己的皇兄,裴妆忽然想到,那是不是他对自己的称呼也应该换一换了,便又追问:“那你称呼我为什么?”
“傻子。”顾瑾瑜这次回答的也十分干脆,丝毫没有犹豫。
裴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不能对这个死傲娇有太多的期待,还以为他会尊称自己一声“皇嫂”的。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互相不理睬地走进了御书房,站在顾景鸿的书案前时距离也离得很远,分明是一副闹了别扭的样子。
顾景鸿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一些微妙。
“你们这是吵架了?”
裴妆立即酸道:“我才不稀罕跟这么幼稚没礼貌的人吵架,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顾瑾瑜面不改色地哼了一声:“我才是不愿意和个女人一般计较,尤其是那些不讲道理的女人。”
他竟然还敢说她不讲道理,裴妆没好
气地瞪了回去。
见他们不管过了多少年,一见面还是掐架的样子,顾景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随即想到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顾瑾瑜说,便从中劝解:“别吵了,还是先说正经事吧。”
一说到正经事,顾瑾瑜在一旁的圆椅上施施然地坐了下来,而裴妆则躲到了窗子下面的小榻上坐下,都聚精会神地等着顾景鸿安排。
顾景鸿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顾瑾瑜的身上,道:“在信中朕已经说得很明白,希望你能在长安住一段时日,若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请你带太子回医仙谷。”
要带顾安邦去医仙谷?
裴妆之前怎么都没有听顾景鸿提起过他有这样的打算。
她疑惑的看向顾景鸿,不明白为何顾景鸿会突然这样安排,难不成是真的觉得自己儿子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打算将顾安邦送去医仙谷,让他学习医术傍身?
可若是要学习医术,直接跟裴妆学也是一样的,何必还要千里迢迢的去医仙谷?
顾景鸿看出来了裴妆的疑惑,也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和顾安邦分开,无奈地看向她。
“这一次扶桑国来势汹汹,
未来如何还未可知,若是必要的时候将太子带走,可以为皇室留下血脉。只要太子还在,即便是朕死了,他们也动摇不了晋国。”
裴妆惊讶于顾景鸿竟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自己死后的事都已经想到了。
以前也和扶桑国交过战,也没有见顾景鸿会如此紧张。
“我觉得长安城暂时还是安全的,扶桑国就算是要攻打晋国,离长安还有那么远,当年都没能让他们攻打过来,这次一定也不会。”裴妆其实是在自我安慰。
不管是将顾安邦送走还是留下,都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顾安邦。
顾瑾瑜对他这个唯一的侄子还算不错,每年顾安邦生辰的时候都会给他寄来生辰礼物,顾安邦平日里也经常将自己的小叔挂在嘴边。
所以顾瑾瑜如今一回来,就问他们:“那小子在宫里吗,我等下去见见他。”
裴妆和顾景鸿两人对视一眼,都忧愁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一边的安公公小心翼翼地告诉顾瑾瑜:“太子殿下已经失踪了两日,如今陛下正在满城搜索呢,可还是
没能找到太子殿下的下落。”
“你们让我将人给带走,现在连人都不见了!”顾瑾瑜很是惊讶,连声音都大了几分,哪里还有他往日的淡定和从容。
裴妆忧愁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元元和世子大婚当日被劫走始终没有找到,太子和他阿姐的感情深厚,十分担心他阿姐的安危,所以单枪匹马地离开京城,说是要去寻找他阿姐。”
这倒是让顾瑾瑜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才八岁就已经知道保护他姐姐了,可是比有些人要争气得多。”
顾景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顾瑾瑜是在指桑骂槐地说他,便颇为无可奈何道:“朕当时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若是早些知道朕还有一个弟弟,一定会去找你的。”
为着这件事,顾瑾瑜道现在还很有怨气。
顾瑾瑜轻哼一声,显然是没打算再计较下去,转而说:“你们在城里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说明那小子肯定已经不在京城,还是先将长安城给解封了吧,以免扰乱民心。”
“可若是解了封城,又要去哪里找太子呢?”裴妆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