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的手段在宫中众人皆知,寻常人若是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出来。
樱儿也不过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要是进了刑堂估计这条命就交待在里面了。
“真的不是奴婢做的,陛下开恩啊!”樱儿之前面对皇后时还不觉得畏惧,如今听了皇上的话,吓得大惊失色,“其实奴婢在给太子送衣裳的时候,碰到了翊坤宫的果儿姐姐。”
苏娉婷的人?
竟没想到这件事和苏娉婷有关系,裴妆让她快点说下去。
“果儿姐姐说这衣裳做的好看,还拿起来瞧了瞧,奴婢当时并未多想,如今看来兴许是她在衣裳上做了手脚。”樱儿赶紧为自己开脱。
裴妆深吸一口气,质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奴婢在半路上被果儿姐姐拦下,还让她碰了太子的衣裳,怕皇后娘娘知道后责罚,可是如今事情闹得太大,奴婢不敢再隐瞒。”
她倒是还有点自知之命,知道现在纸包不住火,不说肯定是不行的。
“去把果儿给本宫找来。”裴妆立即下令。
不过与果儿一起过来的,还有苏娉婷。裴妆看见她来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本来等下
要是要叫她这个主子过来的。
果儿才刚来宫中,之前与裴妆也从未见过,裴妆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想到谋害太子,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那就不好说了。
裴妆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主仆二人,厉声问:“果儿你可认罪,在太子的衣裳里藏的毛刺就是你做的吧?樱儿都已经交代了,昨日在送衣裳的时候只碰到了你。”
“奴婢从未见过什么樱儿,更不敢往太子的衣裳里面加东西,还请娘娘明鉴!”果儿急道,她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樱儿,确认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苏娉婷知道若是果儿搭进去,那她肯定也会被怀疑上,这么多年来皇上就只得了太子一个子嗣,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谁若是敢谋害太子,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这个人。
于是苏娉婷也连忙帮着果儿辩解:“还请娘娘莫要听信旁人的攀诬,果儿和臣妾一样都是刚进宫的,后宫中谁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在半路上与樱儿攀谈,就算是说过话也不可能让她拿起衣裳来啊。”
这话说的倒也是不错,裴妆又将目光移到樱儿身上。
“不是的,就是果儿姐姐做的
,她还说着什么希望他家娘娘也早些诞下皇嗣,分明是嫉妒皇后娘娘您有孩子!”樱儿言罢便不住地向裴妆磕头。
“你骗人,到底是谁派你来污蔑本宫的人!”苏娉婷气得对樱儿大喊,随即顿住身形,将信将疑地看向裴妆,一副了然的样子,“娘娘您就这样容不下臣妾吗,都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按照她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裴妆为了打压苏娉婷,故意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众人皆是裴妆不喜欢苏娉婷,也不想让她进宫,所以苏娉婷这样说别人也难免不会多想。
裴妆嘲讽一笑,紧紧盯着她半晌,忽而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了出去,将苏娉婷吓得大叫,向后跌坐去。
“本宫是厌恶你,但你何尝不是恨本宫入骨,在汴州时你做的那些好事需要本宫一一给你列举出来吗?喜儿被何人退下山崖,赤炎国公主养母是被谁害死,你为了能成为后妃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宫与陛下都一一给你记着呢。”
苏娉婷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裴妆竟然都知道。
不可能的,她如果都知道的话,又怎么会留
着自己到现在,难道不应该早就发落了她才是?
“太子的事情与臣妾无关,昨日果儿一直都在臣妾身边伺候,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翊坤宫,这件事绝不是她做的。”苏娉婷避重就轻,又将事情转移回了太子这件事上。
裴妆想着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跟苏娉婷算总账,今日也就没有再纠结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裴妆对于她的话并不相信。“你说果儿一直在翊坤宫,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光凭着你的一面之词本宫可不会相信你。”
“翊坤宫里的所有宫人都可以给臣妾作证,皇后娘娘只要找她们过来盘问就能知晓。”
当初为了能够时时刻刻的监视苏娉婷,裴妆特意在翊坤宫中安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基本上除了水儿和果儿外的所有人,都是裴妆的人。
若是要问那些人,估计也不会跟裴妆说假话。
于是裴妆立即让霜儿去翊坤宫打听昨天的事情,她想着苏娉婷肯定以为自己的人会为她做掩护,殊不知他们都是自己的人。
霜儿去了有半个时辰才回来,进来后在裴妆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只见裴妆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复
杂。
霜儿说她去问过了,那些宫人都说昨日确实看见果儿一直在翊坤宫内,从来没有出去过。
如此看来,果儿还真的是被冤枉的?
因着对苏娉婷的偏见,裴妆之前先入为主,认定了苏娉婷肯定是凶手,才没有细细盘问,如今倒是骑虎难下。
“如此看来,说谎的并不是果儿。”裴妆目光犀利,忽而落在樱儿的身上,“而是你撒谎。”
这次还不等樱儿再求饶,裴妆就已经叫人将她拖下去送去刑堂,没有再心慈手软,樱儿被拖走时不停地哭喊着。
苏娉婷难得抓住裴妆的把柄,可是要借此机会好好在顾景鸿面前露个脸。她跪在地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娇滴滴地说着:“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现在是不是可以还臣妾一个清白了?即便臣妾人微言轻,可也不应该受此侮辱。”
裴妆深吸一口气,问她:“你现在还不走,是不是要本宫与你再谈一下汴州的事情?”
苏娉婷这才想起来她还有汴州的把柄落在裴妆手中,她尚且不知裴妆已经查到了多少,未免冒险便匆忙起身,向裴妆和顾景鸿行了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