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枫正在看前些天的战报,见他冒冒失失的样子有些不满,蹙眉嗔怪:“何必大惊小怪,不是早几日就已经知道有新来的主帅。”
“但那个人是二皇子慕容白。”宋玄烨这才说到了重点上。
这下连顾玄枫都一惊。
怎么会是他?
扶桑国皇室上至国主下到皇子,都是庸庸碌碌之辈,而二皇子慕容白便是他们中的异类,此人心机深沉,若非生母是贱婢,估计早就将整个皇室都握在手心。
二皇子生来便生了一只异瞳,被朝中大臣视为不祥,其生母更是直接被处死。到了他十五岁那年,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自此后便停止了生长,纵是现在已然二十五岁,依旧是个少年的模样。
他们扶桑国国主向来是不喜欢二皇子的,平日里有宫中宴会或是围猎这等盛事,也从来不会派人叫二皇子参加,却没曾想现如今攻打晋国,派了他这个不得宠的儿子来。
想来是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怕在战场上殒命,这才便宜了二皇子。
“这个慕容白不是个好相与的,此人行事诡异没有章法,在京都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日后相处还是小心为妙。”顾玄
枫叮嘱道。
他们一起前去迎接二皇子前来主事,对方并没有责难,只是将之前所有的战报都要走了,说是要看看现如今的战况,便将顾玄枫打发走了。
顾玄枫怕他看出来身边,主动要求留下来帮忙,谁知二皇子身边的墨衣侍卫竟然拿着刀驱赶他,很是不留情面。
顾玄枫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他早晚会被这劳什子二皇子给坑害。
“去把独孤茹叫来。”顾玄枫对宋玄烨吩咐道。
自从上次顾玄枫发火后,就一直没有见独孤茹,她不知道一个人撒了多少泪水,终于等到了他主动找上自己,独孤茹都顾不得重新梳妆就急忙去见他,正怕等下他又会后悔。
外面正下着小雪,独孤茹进来时肩上沾染了细碎的雪花,她站在营帐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过来。”顾玄枫冲她招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奴家刚从外面进来,怕过了寒气给王爷,还是站着回话吧。”独孤茹淡淡道,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似是上次将她伤的有些狠了。
见此,顾玄枫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向她,拉着她冰凉的手,带到了火炉
边上,亲手将她的披风解了下来,抖落上面的雪花搁在一边,动作温柔俨然不是他往日的风格。
见他难得对自己如此体贴,连独孤茹都是一愣,很是不适应。
今日的王爷吃错了药不成,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其实你对本王的心意,本王一直都明白,不管本王在什么境遇下,你都愿意跟着本王,这世上再找不出来第二个女子像你一样对本王好。”顾玄枫认真地看着她说。
独孤茹有些喜出望外,小声喃喃:“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
“前些日子因为一直打败仗,本王的心情很不好,因此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我吧?”顾玄枫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当然不会,茹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王爷,即便是为王爷死都愿意。”独孤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顾玄枫佯装头疼地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样子让独孤茹很是担心,她忙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你也知道国主安排了二皇子来做主帅,本王与他没什么交情,要是有人能替本王在他身边刺探他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只可惜本王在军中并没有
什么心腹。”
他说着还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俨然将自己置于被动。
都知道二皇子是个厉害的角色,独孤茹也略有耳闻,她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只是那样做的话怕是要对不起王爷,她便再也没有脸面去做他的女人。
独孤茹紧紧咬着下唇,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定道:“要是王爷同意,茹儿愿意为了王爷去接近二皇子,帮你留在他身边刺探情报。”
想当初独孤茹就是为了怀王留在的顾景鸿给身边,只是那时候顾景鸿格外珍重她,从来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情,她才能平安无恙的在后宫多年,现如今这个二皇子是个出了名的阴狠变态,她要是过去怕是凶多吉少。
纵是如此,她还是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一搏。
顾玄枫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却佯装不舍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本王去做二皇子的女人?”
“只要能帮得上王爷,茹儿愿意做任何事情。”独孤茹眼中含着泪水。
顾玄枫将她轻轻拉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眼底却尽是寒意已然在盘算着应该如何将独孤茹送给二皇子。
女人对于顾玄枫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棋子
,南鸢歌如此,独孤茹更是如此,越是对她们爱答不理,她们就越是对自己牵肠挂肚,稍微给点恩惠便感激涕零,恨不能将一颗心都剖出来给自己。
若说这些年他遇到的女人中,唯一给他些许不同感受的便是裴妆,她是第一个对自己不为所动的女人,有胆识有谋略,如果没有跟了顾景鸿,只怕是他也想娶她做王妃。
顾玄枫借口说是为二皇子接风洗尘,特意要给他办一场接风宴,顺便宴请一下二皇子身边的所有将士们,专门将请帖发到了每个将士的手中。
“打仗打的不怎么样,搞这些事情倒是来劲,属下这就去将他给拒了。”墨衣看着请帖便登时来了火气。
慕容白却和缓地笑着:“慢着,有什么好着急的,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们自然是不能辜负了他,告诉顾玄枫,本皇子一定会准时去参加宴席。”
不知道自家少主人在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墨衣也没有再反驳,而是听话地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宴会的地方就设在军营之中,顾玄枫坐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二皇子,忽而见帘子掀开,一个披着素白大氅的白面少年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