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妆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甚至忍不住有些想要骂娘,尤其是在看到宫殿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是下方站着的秀女,都忍不住的看了自己几眼的时候。
心中急的想骂娘,面上裴妆却仍旧是慢条斯理的抬眼看了一眼月妃,以手掩唇,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月妃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夸大了一些。本宫不过就是稍微有一些疲乏罢了,这些实在是怨不得本宫。”
“只因昨日睡得太晚,今日又起的如此之早,实在是想要打起精神来,也是很难。当然了,这件事情,月妃或许并不能够感同身受,也就不怪月妃如此的大惊小怪了。”
裴妆的话刚一说完,整个宫殿便再次静了一静,几乎已经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裴妆近些日子以来荣宠不断,这后宫中人自然是都知晓的,心中也都各自恨恨不平,平日里没少为了这件事情生气、恼怒。
只是却是谁也不曾想到,裴妆居然敢将这件事情直直的摆在台面上,尤其还是在今日这选秀的时候。
一时间,心中都是各有所想,面上却都装作平静,只是眼睛里的精光,透露了她们
的一丝想法。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裴妆和月妃的身上,甚至有人还偷偷的分出了目光,去看三位巨头的脸色。
月妃被裴妆的话给堵的心口一噎,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
还什么昨天睡得晚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就在于,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这还不就是说,自己并不能像她一般,得圣上宠爱吗?
想到这里,月妃就恨恨的想要撕破她那张平静的脸,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太后从刚刚就一直半眯着眼睛,听着殿中的动静,此刻见月妃并没说话,这才慢悠悠的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裴妆,“说起来,自从哀家出宫到回宫,似乎这后宫之中,敏妃的荣宠甚胜。”
“只是,哀家可是要说一句,皇上如此独宠敏妃,可实在是有碍于皇嗣的延续呀。皇上可万万不可因个人喜好,而将这等国之重事,抛之脑后。”
“敏妃也应当宽容大度,学会为皇上分忧,万不可因为自己的一点娇娇心思,就将皇上禁锢在你的皇宫里。”
太后这夹枪带棒的一句话,说的裴妆不由得感慨,果然不愧是能够熬到太后位
置的人。
这一个“宽容大度”,那可一向是只皇后才能用的词儿,这就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值了。
还说什么将皇上禁锢在自己的寝宫中,只要是顾景鸿是个小心眼儿的,只怕以后就会对她极度厌烦了。
想到这里,裴妆抬眼看了看顾景鸿和皇后,这俩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仍旧保持着先前的表情,面上只有恭敬,并不能够看出其他的神色。
殿中的诸位嫔妃听太后如此一说,倒是都激动起来。
这些时日敏妃受宠,她们心中看着极其不好受,却无法出手。现在有太后替她们教训教训敏妃,这可是让她们心中极度畅快。
免不得心中想着,最好太后再多说两句,好好的教训教训敏妃,最好敏妃能够顶撞顶撞太后,让她彻底被皇上所厌弃。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裴妆听闻此言,却是站起身,恭敬的向太后行了一礼,答道,“谢太后娘娘赐教,臣妾晓得了。”
裴妆心中,到底忌惮着这能够熬死皇帝的老女人,并不敢太过放肆。
后宫中其他的那些妃嫔,说起来不过跟自己一样都是皇上的小老婆而已,都是平辈,没什么值得怕的。
这
可是皇上的后娘,万一像以前看的电视剧中那样,拿一个孝字压一压自己,那自己可不就是吃了一个大闷亏?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卖乖讨好,反正自己心中知道就行了。
太后说完那些话,其实也是有意想要激怒裴妆。
毕竟她之前知道的敏妃,似乎也不是个太能受得住委屈的。
更何况,今日还有这些新来的秀女在这里看着。
再想想宫中的传言,若是能够在此激的裴妆一怒,便是皇上有心想要庇护,自己到时候稍微施压,还愁不能够打压她吗?
只是却没有想到,裴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屈服了,有心想要再借机生些什么事端,只怕也是不能够了。
再看看殿中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大度的形象,脸上就带了三分笑意,“敏妃果然是聪敏。前些日子皇上病重,还多亏了敏妃的照顾,这也算是敏妃的一件大功,想来皇上也是因此,对敏妃更加的放在心上吧。敏妃也是有公之人,以后只要注意一些自己的言行便罢了。且先坐下吧。”
裴妆顺从的又行了一礼,坐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暗念叨,老妖婆,到现在还不忘
了给自己上眼药。
不就是想说顾景鸿是因为念着自己的功劳,才对自己这么好的吗?具体如何,自己心中知道就行,又不是那些三岁的小孩子,轻易的就能够被你骗过去,想的也太美了。
当后娘就要好好的当,居然还想在这里插手继子的事情,也不怕那天手伸得过长,被人家直接剁了去,做成鸡爪。
裴妆这件事完了,太后却仍旧是没有放过,而是转头又对着顾景鸿殷殷嘱咐,“皇上,哀家知你心中感念敏妃的功劳,但是皇嗣延续,这可是国之重事,万万不能将之不放在心上,还是应当雨露均沾才是。”
顾景鸿看着太后一副长辈的叮嘱模样,心下不以为然,面上淡淡点头,“朕知道了。”
余光却不由得瞥向裴妆,之前自己去璇玑宫,裴妆都恨不能直接将自己给赶出来,那一副嫌弃的模样,简直是能够化为实质一般,却不曾想,居然今日却将之作为一种荣宠,拿来跟这些妃嫔炫耀。
他还一直以为,裴妆对于自己,就只有那种侵占了地盘的嫌弃呢。
却不曾想,居然还能有一日,裴妆居然像平常宫妃一样,将这当做是一种炫耀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