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拒绝了越贵妃的邀请,在以前这几乎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很快这个消息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甚至有些人就连裴妆请了外男入宫这件事情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越贵妃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毛病,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半点改变。
直到第二天裴妆笑醒,这消息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兰儿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一早,更是担惊受怕的瞧着那还在厢房的两个乐官,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有人将此事捅到皇后那里去。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在宫里传出去,自家主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兰儿忧心忡忡的给裴妆梳洗时候,守在门口的心儿进来通报道:“娘娘,贵妃娘娘来了,以在正厅喝茶。”
裴妆闻言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有些暧昧不明。
在心儿退出内室之后,她瞧着铜镜里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扬手两巴掌就打在了自己脸上,随后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将那上好的珍珠粉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娘娘!你这是何故?怎么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兰儿下意识大呼出
声,最后瞧着自家娘娘责怪的眼神,急忙捂上了嘴。
眼看着自家娘娘快要将那一整盒的珍珠粉都糊了上去,兰儿不由得暗自乍舌。
裴妆直接在自己的脸上里一层外一层的涂抹着,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小脸,顷刻间变得蜡黄渗人。
随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裴妆已经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衫,再次爬回来床上,病怏怏的开始了一阵哀嚎。
“兰儿啊,快去给本妃请个太医,我这腰疼腿疼,眼看着人就不行了,哎呦喂…”
这大声的嚎哭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外面的正殿。
越贵妃原本就因为昨日夜里的事情心里憋着一口气,眼下听着寝殿里面传来的哭闹声,这心下更是不痛快了。
她捏着手里的粗糙茶盏,对着心儿问道:“你家娘娘这是怎么了?昨日听说还好好的,特地命人将乐官请到了这璇玑宫里,怎么这才一晚上没见,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一旁的心儿低头侍奉着,嗯嗯啊啊的应和了几声,显然并没有把越贵妃的话放在心上。
她昨日一直在院子里跪到了深夜,若不是旺财后半夜叫嚷,裴妆估计都不会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
人!
今日膝盖更是疼的厉害,却依旧要起个大早过来侍奉,在这后宫之中向来都是母凭子贵,这裴妆一无子嗣,二无长相,却依旧可以长宠不衰,给了那皇帝一个贤宽的名头。
而她自己呢?如今就正值芳华的年纪,长得又如花似玉,却整日受着非人的对待!
她父亲好歹也是这京中四品大官,真的就比不上敏妃这么一个孤魂野鬼了?!
心儿越想越气,拎着水壶的手更是跟着颤抖了几下,正是因为她这走神的空档,杯中的水溅了出去,恰好滴落在了越贵妃新进贡的罗裙上。
只见的淡粉色的衣衫上晕开了一摊水渍,心儿直接一头磕在了地上。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这外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屋内两个人的耳朵里,裴妆撑着身子哆哆嗦嗦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演技可以说是比得上当红炸子鸡了!
兰儿在旁边扶着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惊吓,总之瞧上去就是别扭之极。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里间走了出来,裴妆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咳了几声。
“咳咳咳,不知姐姐来了,妹妹有失远迎,咳咳…昨日夜里,妹
妹我偶感风寒,这身子多有不适,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一句句的车轮话裴妆都不用想就倒了出来,就像完全没看见越贵妃那已经脏污了的裙子一样,病怏怏的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和雍容华贵的越贵妃一比,此刻裴妆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从井里爬上来的女鬼,她倚靠在凭几上咳得撕心裂肺。
“妹妹这身子是怎么啦?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得很嘛?如今怎么病殃殃的?可有太医过来瞧过?”越贵妃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心,满脸关切的看向了裴妆。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见状,更是一脚将心儿踢到了一旁,毕恭毕敬地扶着越贵妃走到了裴妆的软榻边上。
对于越贵妃这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人来说,此刻的裴妆就像是那饭桌上早就已经摆好了的,还在散发着热气的乳猪,根本没道理放下这手中的筷子。
而且离得越近,就越能瞧见她脖颈上的斑斑点点!
越贵妃禁不住的冷笑出声。
这裴妆还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呀!这才三个月的禁足,便原形毕露了!
“多谢姐姐关心了,
妹妹这身子是早就落下的毛病,再加上这些日子雨水大了些,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昨日也许在冷风将窗子推开了,无意染了些风寒吧?这点小事自己调理便可,哪还请的动太医啊…咳咳…”
裴妆这故意的小声抱怨完,捂着胸口又咳了起来,却恰巧露出了那胸口上一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身上的这些东西不是轻易可以弄上去的!
越贵妃又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小丫头片子!
她为了不让自己错过最好的时机,和裴妆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璇玑宫。
而裴妆在人走了之后,猛地坐直了身体,舒展了一下自己伪装的有些酸疼的筋骨,坐在软榻上嘿嘿之笑。
“造孽呀!”
兰儿看着自家娘娘暗搓搓的笑容,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挥挥手,将一旁的心儿赶了下去,更是一声不吭的从一旁寻了一个帕子,递到了裴妆手中。
另一边越贵妃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原本就一直犯愁自己没有办法对裴妆出手,眼下这正打瞌睡的时候,便有人送来了一个枕头,她这心里真是按耐不住的得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