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霄原本想借机与宋安宁敞开心扉好好地聊一聊,可是自己的那个问题一出口,就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三年前的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跟宋安宁表露过爱慕之意,也曾正式表白过,可是最终还是以宋安宁的远走他国为结局不了了之。
他现在回想起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一段感情如果没有得到回应,那就只能证明对方对自己就没有那个心思。
当时的宋安宁应该只当自己为知己好友,有的情谊或许只是友情,而是他自己昏了头没有分辨清楚,如今才后知后觉。
如今宋安宁再次归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是有过激情重燃的错觉的,可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虽久别重逢,却没了往日的坦诚和推心置腹,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隔膜,距离回来了,该有的温度却没了。
客气且疏离,他想给予格外的疼惜,却总觉得分寸不够,机会不合适,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这不是用物质去填补就能忽略的感觉。
再加上他如今的婚姻状态,某些心思在不知不觉中就淡了下来,甚至他都没有更多地去考虑,他们的将来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宋安宁对自己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变化,不再像从前那般高冷矜持,反而还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
这似乎是一种向他示好的信号,可是这种感觉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迷恋的或许只是从前的那个宋安宁,并不愿意看到他如今的改变,即便改变在所难免,也绝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他忽然意识到,随着他自己的成长,他对感情已经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想要让宋安宁说出他真实的想法,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可能还如当年一样稀里糊涂地与他相处。
如果宋安宁依然只当自己是朋友,那他岑牧霄也不会像年轻时那样没有自知之明,上赶着纠缠,那就给他朋友该有的尊重和帮助。
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有了好感,那就更应该重新审视,毕竟自己的看法也变了。
这也是跟郭兰台接触后,他才有的观点。
问题问出来了,可是宋安宁的反应没出意料地让他失望了一下,因为他再一次犹豫了。
“牧霄,你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论三年前还是现在,真的,我的生命里除了父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甚至你的好已经远超过了他们,我一直都很感激的!”
宋安宁终于开了口,可是岑牧霄却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一句感激并不能很好地解释他回来后的一系列表现。
自己都已经跟宋安宁说过,他的婚姻只是形式,如若他能更坦诚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出现。
可是,宋安宁却在他又一次的询问后,选择了轻飘飘地略过去。
“安宁,在你眼中重要的人不止一个,我想问什么你应该清楚,我对你的心意从未遮掩过,如果三年前是我有所冒犯,我深感遗憾,可终究也放手让你走了。而如今你回来了,对我的看法是不是还一如从前,只当朋友来对待?”
“牧霄,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
宋安宁很少见他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跟他说话,今天的岑牧霄不仅跟他黑了脸,甚至已经开始在质问他了。
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岑牧霄想知道他的想法,他要怎么说,直接说自己已经后悔当初的放手了么?
说自己这次回来就是要接受他的表白然后答应跟他在一起的么,他是想要啊,可是你倒是表白呀!
你弄个不伦不类的商业联姻横亘在他们之间,还让他怎么说出口?
按照他以往的表现,这个时候不就应该大度、理解和无条件地支持他的一切决定吗?
他都已经这么配合了,还要怎样?
而且,他之所以压抑了真实想法,不就是看不到岑牧霄明确的表态么!
他也就趁机给自己些时间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在岑牧霄面前更加有底气,为了让他高看一眼,他可是亲口拒绝了岑牧霄的帮助了呀,这决心够大了吧!
岑牧霄却没有让步的意思:“我没怎么,只是心中疑问,觉得有必要理清一下。”
“牧霄,你要理清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逼我的,你这么着急确认答案是因为郭兰台吗?他逼着你做选择了?觉得我碍着你们了?”
宋安宁突然想到关键点了,岑牧昀的话可还在他脑海里回放着呢,岑牧霄跟郭兰台的关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宋安宁回来了,好像正好用这种尴尬的关系给他们打掩护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等这答案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年两年了,跟郭兰台没关系,你懂的!”
岑牧霄眉头微蹙,不太满意他把郭兰台给牵扯进来。
宋安宁深吸一气,提醒他症结所在:“可是你结婚了!答案如何有意义吗?”
“这不影响我们把问题说明白。”
至此,宋安宁终于意识到,岑牧霄今天势必要他给一个交代出来了。
“说明白后呢?你要怎么办?”
宋安宁情绪突然上来了,他盯着岑牧霄质问,“我说……”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突兀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孟叔那里已经接起了电话,在一阵言语不清的应答后就匆匆挂断了。
岑牧霄眼睁睁看他孟叔满脸焦急地走了过来,不等脚步站稳就开始传话:“少爷,西城派出所来电话了,说是宋源少爷跟人打架被他们给扣下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呢,他指定的家属是您,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宋源?都打进医院了?严重吗?”
岑牧霄一听吃惊不小,他这个表弟他还是了解的,任性狂妄,却不会平白打架惹事,而且竟然还受伤去了医院!
“是,不过听说都是皮外伤,没大问题,这个您不用担心!”
“哼,闯了祸就知道找我,他这是料定我一定会去。”
就见孟叔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呃,少爷恐怕必须得跑这一趟了!”
“嗯?”
“因为,派出所那边说还有一个人也指定您作为家属出面。”
孟叔说完,抬眼看看他们少爷,不是他故意卖关子,是他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怕自己听错了。
“还有一个人?谁?”岑牧霄疑惑不解,他会打架的亲属除了一个宋源应该没别人了才对。
孟叔也不管了,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是郭先生,他们说打架的人里也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