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回到房间时,整个人已经快气炸了。
可是,明明是郭兰台惹他的不快,让他狼狈收场,他最后反而被岑牧霄的反应给震惊到了。
什么意思呀?三番两次的将自己忽视掉,曾经那个只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到底哪去了?
为什么?自从有了郭兰台以后,他在岑牧霄的眼里就不再是那个唯一的焦点了。
就这一晚上,郭兰台都把他给气成什么样子了,他非但没有帮自己说一句话,反而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还去关心那个郭兰台的死活。
宋安宁不再怀疑了,他已经确定了,如今的岑牧霄今非昔比的不只是身份,还包括他曾对自己的感情。
想想从岑牧霄在婚礼现场见到自己的那时起,一切都已经变了,现在之所以还能对他多些关注,并贴心地接到家里好生招待,或许只是因为当年那一段没有剖明白的模糊情谊,也可能只是一种曾经的感情依赖或习惯吧。
而一旦岑牧霄真正意识到,他对自己已经不再是那种纯粹的爱慕之情时,那他的这份包容与善待会不会就不会放在自己身上了。
深深的危机感沉重地压在宋安宁的心头,也将他心底隐藏的那股怨念和恨意全都给逼了出来。
他匆匆放下海外的一切赶回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回到岑牧霄的身边,重新做他的心尖宠吗?
白月光他都不稀罕当了,那玩意只放在心里爱慕顶个屁用,镜中花水中月,那不就代表个虚无缥缈嘛,没丁点实际价值。
宋安宁彻底被激起了斗志,郭兰台不就是想明着跟他抢么,呵,那就尽管放手来好了。
先前他一直被动吃亏,那不过是因为他要维持一个谦和温润的人设,可是经过今晚这么一番对垒,他就改变主意了,好人设他不会放弃,可是对郭兰台他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从前在帝都,他除了岑牧霄原本也没有别的依仗,可自今日过后,一切都不同了,他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有力捧自己的团队,那就一样有能力让郭兰台好看。
可是眼下,这些他想想也就罢了,回到房间,他直奔浴室,又将自己关在里面久久不愿意出来。
今晚,他不仅要洗净郭兰台带给他的所有晦气,更要彻底脱胎换骨,给自己争一口气回来。
他要让郭兰台后悔惹上自己,更要让岑牧霄重新对自己刮目相看,让他意识到他当初的眼光就是没有错,从始至终都不该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以至于他怀着这样的心情进到浴室里时,仿佛跟上战场似的激情昂扬。
如果他手里的浴花换成一枚钢丝球的话,那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的拿在手里,狠狠地刷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耻辱与不甘。
岑牧霄再次经过他的房间时,只有紧闭的房门和隐约传来的淋浴水声,想来安慰他一下的心思便暂时收了起来。
罢了,这个时候说再多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等他平复一下后,再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也正因此,他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个郭兰台给人添堵确实有一手,宋安宁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屡次在他手里翻了脸,而且还跟他理论不了,因为理都在郭兰台那边。
放弃与宋安宁对话后,岑牧霄这才回了自己房间,至于楼上的郭兰台吗?他跟孟叔交代完之后就没有再去管了。
直到躺到床上,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晚上他对郭兰台的关注确实过于多了。
多到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摔了一下,他竟然还给他请了家庭医生?
试想一下,就连时常犯胃病的宋安宁都没有这个待遇,岑牧霄觉得自己还是被郭兰台的好先生给迷惑到了,竟然真的在履行好先生职责了么!
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猛地睁开了,刚刚眼前突然划过的是什么?竟然是郭兰台裹着浴巾站在他面前的那副出浴的模样!
岑牧霄觉得自己真的是中毒不轻,而郭兰台的影子竟然会留在他的脑海里迟迟挥之不去。
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一向自诩定力十足不会被轻易诱惑的岑大总裁,头一回会在心里念着清心的心经来入睡,而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那个人影,却似乎不惧佛法无边,愈发蹦跶的欢了。
而相比于杂念陡生的岑牧霄和被郁闷的辗转难眠的宋安宁来说,郭兰台难得睡了一整夜的好觉。
等他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时,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看着神采奕奕。
孟叔第一眼看到他时,都忍不住感慨一下,这状态可比先前下来那两位好太多了,尤其是那个宋先生,厚厚的一层遮瑕膏也没遮住他的黑眼圈,再加上他那难看的脸色,更是难以言喻了。
岑牧霄和宋安宁都已经出了门,他难得单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在院子里走着圈消食的时候正好接到了余途的电话。
“台子,这几天忙什么呢,也不联系我?”
余途上来就是一顿质问,“你可别告诉我,你可真当了相夫教子的岑夫人了!”
郭兰台笑着回怼了他一句:“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我了是吧!唉,别说,我也确实在忙着相夫教子呢,你猜猜?”
余途没好气地损了他一句:“你丫也敢承认!怎么的?进入角色每天忙着宅斗呢?”
“那可不,相夫教子正经忙得很。”
电话那端立即传来余途压抑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台子,你都不用解释我就知道咋回事,你的那位‘夫’我就不评价了,你说那个‘子’不会就是那个姓宋的吧!他也配?”
“当然不配,孙子都不配,哥们儿我这不就在教他做人呢么,不说他们了,你打电话给我,啥事?”
余途的唾沫星子都要从电话那头喷过来了:“出来呀,不怕憋死呀你!正好今晚上我攒了个小局,唐旭过两天就回老家去了,正好给他饯行。他可都喊你哥了,你可不能不来!”
郭兰台有些小惊讶,赶忙确认了一下:“哟,唐旭要走了,开学了?”
“对呀。”
“那没问题,说吧,哪儿见?不会又是金阁吧?”
郭兰台很喜欢唐旭,听说他要走,立即就表了态。
余途语带不屑地回了句:“嘿,去那里多没劲,就一个小酒吧,我稍后把地址发给你,你准点来就成了,听见没?”
“OK, 就这么定了,那到时候见,Bye.”
天天窝家里,确实该出去放松一下了,郭兰台觉得没谁比余途更了解他了,再说了,家里的酒确实没外面的好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