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贵宾室里,岑牧霄正和宋安宁无声对视着。
一别三年,两人再次见面,说不激动是假的,不过,可能因为双方身份的原因,这久别重逢的表现,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热络和情难自抑。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反倒是都多了几分矜持和打量。
“三年不见,你果然成熟不少!真好!”
宋安宁率先打破了沉默,刚刚在婚礼现场,他差点就失控了。
当初决定自己离开,一是因为想出去学习为将来铺路,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敢面对岑牧霄的追求,想要借机出去躲一躲。
他不得不承认岑牧霄是个很好的男人,也很让他心动,可那时岑家事业风雨飘摇,家族内部斗争激烈,上面有好几个哥哥压着的岑牧霄明显没有什么竞争优势。
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前,他不可能把宝押在一个很可能被家族除名的人身上。
当然了,他离开是有着完美的理由的,他喜爱表演,他要去国外学习深造,要靠自己的努力挣得一片大好前程。
而同样有着雄心壮志的岑牧霄听了,只能压下心中蓬勃的爱意,大方地放了手。
然而,宋安宁这一走就是三年,还是没有联系杳无音讯的那种。
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他一边努力学习,一边享受着不一样的人生,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哪还在乎别人的感受。
等他再次关注到岑牧霄时,还是最近从一本金融杂志上看到的一则报道,岑氏集团在新任接班人岑牧霄的带领下,一路逆风翻盘,成功跻身于国内市场尖端。
岑氏集团称霸国内商圈,经营的业务短短三年内就拓展到了全国各地,甚至快速进军到了海外市场,而岑牧霄则成了名副其实的豪门霸总!
宋安宁有些欣喜若狂,没想到岑牧霄他真的做到了!
他想起当初岑牧霄对自己的好感,有意无意地表白,甚至也做出过承诺,只要答应跟他交往,那他一定会给自己最好的生活!
而那时的自己总会像朋友开玩笑似的,打个哈哈就搪塞过去了。
道理很简单,他宋安宁想要的最好的生活,可不是那时的岑牧霄能给得起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是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岑牧霄给不了的呢?
只要他答应岑牧霄的追求,成了岑氏集团总裁的正牌夫人,那功成名就还不是他手到擒来的易事!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匆匆处理了一下学业上的事情,办好相关手续,他就打道回府回国了!
可是一下飞机,他就被机场里轮番播报的一个新闻给震惊到了!
岑牧霄要结婚了,而且婚礼就在当天!
宋安宁整个人都懵了,这个消息他怎么之前没有看到过?
而且事情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方向吧?
岑牧霄不是一直喜欢自己吗?
他不应该一直在等着自己回来吗?
自己虽然没有答应岑牧霄的追求,可也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呀!
他虽然离开了,却给岑牧霄留了希望的呀!
震惊过后,宋安宁很快就找回理智,他又急忙跟一些熟人打听了一下,才得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岑牧霄的婚姻纯属于商业联姻,他跟那个联姻对象没见过几面,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这婚礼也就是个形式。
只要岑牧霄心里还有他宋安宁,那离婚就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暂时放下心来的宋安宁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婚礼现场。
他本就是为了让岑牧霄知道自己回来了,所以出场的方式也很高调,从演出乐队那里借了把小提琴,拉着《可惜不是你》的曲子就直接进了场。
正好看见岑牧霄和他身边的人交换戒指。
宴会厅一时间静默无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表情怪异地看向台上的两个新人。
认识他的人不由惊叹,岑牧霄的白月光回来了!
而不认识的人就好奇了,这位是来抢哪一位的亲的?
反正不可能是特别的演出节目就是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叫郭兰台的临时夫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亲了岑牧霄,当众宣誓主权。
而岑牧霄他竟然默许婚礼继续进行下去,为了保全颜面,宋安宁只得笑着说是玩笑,然后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这才被人直接带到了贵宾室等候。
面对岑牧霄,宋安宁思绪万千,极力维持优雅矜持的同时,也毫不顾忌地表达着自己的痛苦与失意。
“经历多了,人就成长了,你倒是没变。”
岑牧霄语气淡然,他已经从婚礼现场上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眼前的人曾是他求而不得的人,从前美好如皎皎月光,如今再见,还是会让他忍不住凝住视线。
只是缺少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心动感觉。
果然,时间真的会淡化一切吗?岑牧霄心里忍不住想。
就听宋安宁发出一声轻叹,自嘲道:“我确实没变,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嗯。”
岑牧霄不想多辩解什么,联姻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只是转而问他:“你怎么突然回国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就是很想念……大家了,所以就回来了!”
宋安宁把要出口的‘你’吞了回去,脸上的失落挡也挡不住,“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
“那首歌,确实不该出现在你的婚礼上,”
宋安宁声音低低的,又接着说:“我就是一时情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不会怪我吧?”
怪吗?当然不会。
可是,岑牧霄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感到喜悦,甚至有些不理解。
宋安宁从未答应过自己的追求,一回来就借此摆明他的态度,未免有点先声夺人了。
如果不是他的刺激,郭兰台又怎会情急之下亲了自己。
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岑牧霄浑不在意地答了句:“无妨,本就是个形式,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他说完,目光落在宋安宁脚边的行李箱上:“你安排好住处了?”
宋安宁缓缓摇头:“回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安排。”
“那就去金阁,我去安排。”
“那个、不必了,”
宋安宁直接拒绝了,然后有些为难地开了口:“我还可以去你家借住几天吗?你知道的,我对酒店的布草过敏,等我租好房子会尽快搬出去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