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思虑一番，徐静姝还是拒绝了，如果真的要说，也得等官家见了齐家父子说。
要不然就算官家再老眼昏聩，也能觉察到齐衡的态度不对。
徐锦聿啧啧称奇，“没想到你竟这么狠心。”
徐静姝不惯着他了，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块肉，转了个圈。
看着他紧咬着槽牙，她才放过了他。
“那是，骨肉相残的事情我都能做出来。”
恶狠狠的举了举拳头，徐静姝才起身跟于婉容告辞。
徐锦聿坐在椅子上没动，懒洋洋的指了指那个食盒。
“你倒是狠得下心骨肉相残，枉我还帮你带了些果子。”
徐静姝叫了一声，冲着食盒去了，提了就往外走。
“那就谢谢哥哥了，我就识趣的不打扰你们了。”
在她这个哥哥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之前，徐静姝果断的离开了院子。
回到灵犀阁，徐静姝就将自己埋在了床里，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这种感觉是全身心的放松才有的惬意。
就是苦了她的齐衡小可爱，要孤枕难眠了。
齐衡躺在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没她在，似乎连生气都没了。
望着帐顶，这纱帐里还满是她的气味，让他的心总算有了些温度。
前院已经递了消息，官家让他们父子二人明日到宫中，叙叙旧。
看来，今天的事情果真传入了官家的耳朵里。
这汴京城又有什么事能躲得过官家，可知道的越多，心也越累，想必官家也是很苦的吧。
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齐衡躺在床上没有动，屋里没有掌灯，那人的脚步越发离得近了。
在有人摸上他的胳膊时，齐衡猛然起身，吓得那人轻呼一声，坐在了地上。
“掌灯吧。”
听那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
“是。”
水墨摸了火折子，将床头的灯烛点上，就站在了一旁。
齐衡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避开了目光。
“这件事我不会同她说的，你走吧。”
她只着了中衣，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红色的肚兜，起了什么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水墨一愣，随即就跪了下来。
“小公爷，奴不要名分，只求能陪在娘子身边，能代娘子照顾小公爷。”
齐衡轻哼一声，心里多少有些替徐静姝难受。她待这几个丫头都不错，如今她第一天不在，就有人起心思了。
“去吧，别让我再说一次。”
水墨不敢相信，她虽然比不上娘子，可跟着娘子一起长大，她的做派她也学了几分。
“小公爷。”
轻喊了一声，齐衡确实看了过来，就看到那神似她的小动作。
她眨巴着眼睛，没有灵动，东施效颦，让人心烦。
“出去。”
齐衡冷着脸，如同一块千年寒冰，让人瑟缩。
水墨抖了抖，飞快的退出去了。
她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她不能冒险，让小公爷不喜，还让娘子厌弃了她。
出了门，水墨对着房门站了一会儿，调整了心绪。
可一转头，她就看到丹青站在院子里，直直的看着她，她的眸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虽然她们已经开始管外面的事，但是还是住在这院子里的。
她早就觉得水墨今晚不太对，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
“水墨，你可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丹青没有看不起她，只是自幼一起服侍娘子，她以为她同自己一样，都是一切以娘子为先的。
水墨以为她会安慰自己的，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在质问她。
她有些委屈，有些想哭。明明她们两个才是最亲的，也是处在同样位置的。
“我有做错吗？我这是在帮娘子啊。”
看她冥顽不灵，丹青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自己想想吧，娘子说过，我们不应该曲于内宅的。”
丹青分外认真，可水墨却笑了，带着几分嘲讽与不甘，“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你管着事，今年的分红只怕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这么说真的让人很意外，本来娘子也是有事情给她安排的，是她不愿意到外面去。
如今却是觉得她得了天大的好处，丹青觉得，她有些不认识水墨了。
“今日之事，我不跟娘子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料她不会再厚着脸皮进主房，丹青转身回屋了。
如今她和水墨呆的时间短了，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看到人走了，水墨捧着脸蹲下了，呜咽出声。
今日她不知如何就做出了这种事情，可心里面有了种子，她控制不住每日都习惯多看看小公爷。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煎熬着起床时，齐衡竟然有种宿醉过后的头疼。
赶着卯正等在文德殿门口，大约半个时辰，才看到那明黄的身影。
被宣召进殿，两人就规矩的跪在了地上。
“你们父子二人怎么没穿官服？”
官家的声音带着虚弱，这么一句话说完，就有些喘气，看着不大好。
这话明了，只怕明日就能官复原职了，这是官家的态度。
齐衡的心头发热，倒是没他父亲那么激动，重重的给官家磕了头。
“臣感念在心，谢官家隆恩。”
浑浊的目光落在他们父子身上，让人叫了起。
齐国公还好，可齐衡面容憔悴，眼下泛着乌青，一看就过得不如意。
“孤也听说了，倒是苦了元若。这件事孤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就听上首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身体着实不太好了。
齐衡和齐国公率先出了宫，也不知道宫里现在乱成什么样了。
“衡儿，你说......”
“父亲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要过问。”
父子二人在宫门处分开，齐衡就去了徐府，不管今日是不是还被挡在门外，他都要去看看的。
马车哒哒，隐隐有些颠簸，觉得早就该到了，却还未停车。
突然，齐衡绷紧了脸色，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外面不知何时，竟没了嘈杂声。
掀了车帘，才发现马车已经出城。
